本来天就不早了, 亏得这是在省城,主干道上还有个路灯。
换了别的地方,她都留意不到。
好在没几步就到了家属院这边, 长缨看到一个大院里住着的邻居,感到格外亲切。
谁在跟踪她?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走神, 没留意到正在打架的猫猫狗狗。
问题是这打架的姿势也不太对呀。
一向在大黄身上撒泼的人这会儿怎么还追着大黄的屁股跑?
长缨看着呜嗷嗷叫的小黑猫忽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伴随着夏天的到来,她家的猫崽子来到了发.情期。
猫咪还小, 绝育要早。
长缨仔细观察一番,觉得要等娄越回来再讨论这件事。
回头打个电话跟娄越说声。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等长缨行动,娄越忽然间回了来。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听说农场那边出了点事, 我回来看看。”
他最近成了建筑队的大队长,整天在工地待着一副不务正业的模样。
一身灰扑扑的, 洗澡的时候都能搓下来两斤灰。
长缨抱着乌云踏雪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人,“娄师长, 咱们家小雪是公的还是母的?”
娄越正在擦头发,听到这话愣了下,“母的吧?我也不知道, 怎么了。”
小家伙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挨打了?
“它发情期了,刚才在欺负大黄。”问题是大黄也是公的呀。
娄越看着体型大了两倍有余的大黄, 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那怎么办?”
“好办, 割以永治。”长缨把猫塞到娄越怀里, “人能绝育猫也能,明天你让小王过来一趟, 带着它俩去畜牧站,看啥时候绝育合适。”
娄越恍惚了下,他们家绝育频率是不是高了点?
一家四口,竟然要绝育三口。
这是娄越的知识盲区,甚至因为长缨的“狠心”让他有点懵。
“你让我缓缓。”
长缨倒是不着急,拿过他肩膀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小公猫绝育恢复的快,不然它会乱撒尿的。”
她虽然也做家务,但忙完一天回到家也不想再给猫猫狗狗收拾烂摊子。
“你看猪生下来不就会被骟了嘛,一个道理。”
曾经因为犯错去炊事班干过一段时间的娄越很认真的强调,“骟猪是为了长肉去腥,和猫狗不是一回事。”
长缨瞧他这般说心里头咯噔一声,“你……”
“我明天没什么事,我带它们去看看。”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蹭的小家伙,娄越叹了口气,“让你再嘚瑟两天。”
长缨吊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她还以为要长篇大论一番呢。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高建设的爱人来了金城,你们见过了?”
高建设的爱人?范英?
长缨愣了下,“我半下午去了公安局,不知道有这回事。她来做什么?”
她对范英唯一的印象就是在电话里和代书记胡搅蛮缠。
因为这事长缨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在沂县工作的时候,代书记就在省里,是她不曾谋面的老领导。
这倒也不怪她,当时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市领导,省里那个层面的还不是她能接触的。
再说了那会儿又没新闻什么的,当时的代书记还只是省里的N把手。
当然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来做什么?”
问完长缨觉得自己真是脑子犯糊涂了,这跟娄越又没关系,她过来极大概率是来找自己。
她在那里自问自答起来,“反正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范英之前在学校里教书,到了平川后似乎一直都没工作的样子。
长缨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她很确定范英的到来和市里没有半点牵扯,因为金城和平川市就没工作上的牵扯,不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管她呢。”
娄越听她嘀嘀咕咕的,抓住了长缨的手,“你有心事?”
“没……”长缨迟疑了下,“娄越,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她有些拿不准,到底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但这总是一个心病,长缨选择说出来。
娄越神色紧张起来,拉着人坐下,“什么时候?有看到对方……”看到什么人哪还用跟自己说,肯定没看到。
“从饭店回来的时候?”
长缨点头,“我让杨秘书送刘峰去农业学院找魏东来,结了账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回来,当时还在想工作的事情,但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拐弯的时候我看了下,应该是个女的,我看到了躲藏不及的头发。”
女的。
娄越快速的筛选出怀疑对象,“梁秋明去政协后,冯子君是不是也被开除了?”
“开除了的,这件事还是张副主任亲自处理的,当时冯子君闹腾了好几次,后来被家里人带回去了。”
非要说什么赢家输家,那牵扯到的三个当事人满盘皆输。
代建平算是赢家,从二把手成了一把手,距离高升还有一步之遥。
长缨也得到点好处,起码原本压在她头上的领导换了人,不过也称不上赢家。
只是冯子君那人性子有点怪,她要是从家里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是她?那我回头让人留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