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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稀稀落落的进来,蔡京才慢吞吞的出现,他是由蔡绦搀着进来的,内堂的各位大人见了蔡京,纷纷站起来道:“太师恩师,下官门下、学生有礼。”

蔡京在自己的位上坐下,才慢吞吞的压压手:“不必多礼,都坐下来说话,今个儿天气热,绦儿,吩咐下头从冰窖里取些西瓜拿出来给大家解解暑。”

蔡绦应了,众人一齐笑呵呵的道:“不必,不必。”

蔡京咳嗽一声:“消息都知道了吧”

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上的是吏部侍郎徐忠,吏部是六部之首,权势自然不同,只是那吏部尚书一向对新旧两党都是暧昧的很,部堂里也只有徐忠是蔡京的人,前些年的时候,蔡京培植党羽,这徐忠便立下了不少功劳,如今王黼几个已经不在了,便是那王文柄也都告着病,虽说在座的也有不少重要的人物,却都是不肯坐这个位置,推着徐忠坐这里。

徐忠心知坐在这里就要有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因此率先发言道:“消息都知道,一开始还吓了一跳,原以为少不得一场血战,谁知道却是这个样子。”他莞尔一笑:“这个沈傲,把台子搭起来的时候吹嘘的震天响,这个时候看他该怎么收场。”

众人哄笑,这两年真真是被旧党和沈傲压得太狠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都放声出来,这内堂里的气氛顿时愉悦。

蔡京压了压手,沉吟道:“你们也别笑得太早,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样子收场还是两说,圣眷这东西诸位会不知道厉害,有了它,天下的干系都能化险为夷。可是没有,你就是再忠心干练,也不济事。”

蔡京的话给这火热浇了一盆冷水,徐忠呵呵笑道:“恩师,其实这事儿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陛下那边若是再保着沈傲那头,何不妨演出一场戏来给宫里看看。”

“怎么说”

“把消息传出去,有些我们不该说的话让士林和市井里的人去说,太学那边的学生不是最好煽动的吗还有国子监,虽说沈傲是国子监出身的,可是到了这个地步,监生那边只怕也会群情汹涌。京城里头闹一下,宫里头还保得住谁”

众人纷纷点头,都道:“这个法儿好,咱们不站出来,让下头去闹,闹出了动静,宫里头才会害怕,到时候官家那边六神无主,早晚要召见太师觐见,太师只要摆个态度,告诉官家,不杀沈傲,民愤不平,官家又能如何”

蔡京只是含笑着听,慢吞吞的喝了口茶,笑道:“原来你们已经有了主意,这个法儿固然可以,可是还不够。”

“不够”

蔡京慢吞吞的道:“得让宫里知道真正的厉害,才会下这个决心。”

徐忠疑惑的道:“恩师的真正厉害是什么”

蔡京不紧不慢的道:“城门司的人在不在”

“恩师。”一个官员站起来,朝蔡京行个礼:“门生这两年都在城门司里公干。”

蔡京含笑道:“我知道你,叫朱质对不对崇宁一年中的进士及第,那个时候我恰好主考。”

朱质受宠若惊的道:“难为恩师还能记得。”

“当然记得。”蔡京压手叫他坐下:“城门司那边不是说有许多疑似的天一教徒吗既然有人混入了城里,京兆府那边为什么下条子到城门司去。”

朱质道:“京兆府那边的考量是怕担干系,这事儿还和沈傲有关,说是沈傲去和官家说,让官家那边网开一面,动静不要闹得太大。京兆府怕得罪了沈傲,所以也不再到处搜查了,就把干系推到城门司这边来,就是想说这些教徒都是因为城门司这边防禁不严混进来的。不过城门司这边岂肯上他的当干脆就置之不理,不闻不问了。”

在座的都是死忠的新党,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必忌讳,蔡京呵呵一笑:“留下这些人好,把消息放出去,这些教徒定然大受鼓舞,少不得是要趁机闹出点幺蛾子出来的,这些人闹了,宫里头才会真正的害怕。好啦,去放消息吧。”

消息放出去,教汴京的上下人等都有些突兀,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那薄城就没了呢在此之前,周刊都宣传过薄城,说是要害之地,是汴京门户。眼下薄城一失,天一教下一步不就是要攻入京师一时之间,个个骇然,人心惶惶。

随即又有人想到沈傲,那个家伙统管着禁军,竟是一炮未发,一战没打,就落荒而逃,于是一时之间骂声起伏,到处都是咒骂之声。市井这边闹得凶,有的人干脆将沈傲作成人偶,当众去烧,于是大家一起拍手叫好。还有不少人携家带口要出城,却被拦住。从前拦住倒也罢了,这个时候还拦人,不就摆明着教大家跟着去死于是冲撞的很厉害,禁军来了也弹压不住,直到动了真格的,见了血,局势才缓和了一些。

士林那边已经疯了,鼓动着要闹事,带着纶巾的书生就敢在大街上大嚷嚷:“除国贼的随我同去。”平时见到这样的人,大家也就罢了,只当疯子去看。可是今日气氛不一样,竟是有不少人响应。这个时候差役不得不管了,可是管的也有限,一群人声势骇人,直奔正德门,谁敢拦

莫说是这个,便是太学、国子监也坐不住,读书读书,到了这个地步还读个什么书,天一教匪一到,这书也不必读了,都该去修玄去。二话不说,便鼓动着上了街,上次是公车上书,这一次连上书都免了,反正看到许多人往宫里那边去,他们也就追了去。

一时之间,正德门前竟是乌压压的全是人,殿前司禁军立即赶了来,宫门闭的紧紧的,里头一个个弯弓搭箭的禁军冒出头,如临大敌。

文景阁里,赵佶看到新近送来的快报,脸色都吓白了,薄城失守不,更确切的说是拱手让人,汴京门户大开,这

他一拍桌案,腾地站起:“沈傲,沈傲在哪里他说不负朕的,为何还未打就逃了快去问,有没有他的奏疏传来。”

宫外头隐隐传出诛除国贼的声音,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赵佶的脸色更是晦暗不明,杨戬也不敢劝,连忙去门下那边问有没有沈傲那边的奏疏,门下那边翻了许多遍,仍是没有,只好回来通报。

“没有”赵佶脸色可怕:“好端端的,为何不递奏疏来,为何事前不和朕说,他到底在弄什么名堂,莫非真是畏战而逃哼他这是取死。”

失魂落魄的坐下,对杨戬道:“宫外头是怎么了”

杨戬大气不敢出,这个时候也不敢替沈傲说话,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