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怨不得钟原心情压抑,这才离开几天,刚回来就反馈了如此多负面消息,胡不逊表现尤佳,直接炸了个雷来欢迎他。
但这些他还没时间理会,首先是致电赵悦泰。当那一如既往的沉稳声音在耳边响起,心里忽然生出种虚无缥缈的疼,看似触摸不到,却让人体会的清清楚楚。
“你会好起来的,我们不惜代价!”钟原没有过多的安慰,语气上却不容人质疑。
这次赵悦泰没笑。他并不是个爱笑的人。就这两天,给妻子安慰的笑,对父亲掩饰的笑,给所有人轻松的笑。
但笑的太多,心里便愈发的苦。
赵悦泰机械的答道:“或许我的命运是被重写的轨迹,有些话,等你回来再说吧。”
他其实很害怕,可又能怎么办,把家人、孩子和病痛作为自己惶恐的借口?还不如想尽方法的活下去,做个敢与疾病共舞的斗士。
所以没聊几句,两人双双进入沉默,都不愿再触及这个话题。
钟原最后叮嘱道:“你把手头的事全都放放,安心休养。张宏已经能独当一面,让他多分担一些。”
他第二个电话打到麻龙那里,在雷齐接听的那刻,钟原再次用上了师弟称谓,语气郑重的说道,我想恳求师弟一件事.....。
雷齐笑的实诚:“师兄不必客气。我能给你的全是坏消息。一是赵悦泰确实有情志不畅、气浊积聚的症瘕之态,二是我手头没有对症金丹,即便重寻材料进行试炼,能否成功还是另说。三是他气血不纯,如同做过大换血一般,气息过于杂乱。”
钟原脸都青了:“治不好就明说,不需要找那么多借口!”
雷齐自动屏蔽了他的负能量,悠然道:“好消息也有,如今药饵只缺了五灵脂一味,看他病情三两个月还能拖得,我忙活完手头事便会进山寻药,但百年物料珍贵,找到与否全凭运气。”
“那怎么行,运气不好就眼看着他完?”
雷齐悠然道:“医有医缘,丹有丹运,万法自然。”
钟原顿时火起:“放你的屁,找不到就交出逍遥巾,滚出洞源支!”
不想一句话骂的雷齐心花怒放,受用无比:“好久没聆听师长教训,还真是亲切。不过师兄怕是忘了,我现在是洞源掌教,乃传法正宗,只有开你出门的份.....你也莫急,还能忆起曾送给赵院士的金钱鳘胶?”
“什么东西?”钟原现在脑中混乱,半天才回想起自己在西湖居大搜特搜的收获,翻找出不少虫草芦参野犀角,以及一批数十年老鱼胶。他从中专门挑了只用红线缠绕紧实的独头大胶,送给了赵院士补养身体。
“因不知用法,赵院士曾来请教过我。那是只百年难遇的小须雄鱼胶,天生与厚朴相亲,配合上我的行针便能压制邪旺血气,多了不敢说,续命半载应能做到。你让孙涵去要回来,我自会帮他熬好。”
“成,试炼金丹需要啥就和我说,我只给你半年时间。”钟原终于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