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有本事令两族接纳，我便只有接受了。”怀偃的话音里带了一丝无奈的叹息。

他是想成为龙皇的，可血脉的差距无法跨越，更何况蓝泠又是那么优秀。

他年纪大了，若是小辈的势头无法阻挡，他便不想再争了。

青邺上神微微勾唇：“她能做到的。”

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奇迹。

凤凰神境。

蓝泠用珍馐美味锅做了一桌子美食，请秋慈上神品尝。

秋慈上神许多年没吃过食物了，第一口还有些不习惯，后来才渐渐享受起来，感叹道：“神到了我这个年岁，大多都会觉得做凡人也不错。无穷无尽的时间，日复一日的重复，未必比做人更舒服。”

蓝泠微微颔首：“无论在哪一界，无论是做人鬼妖还是神魔，都有好处与坏处。”

“那你是为何那么想成神？是什么支撑你走了这么远？”秋慈上神笑着问。

“我想去没去过的地方，见没见过的风景，掌握更强的力量，站在更高的地方。到那时，再去选择我最想过的生活。”蓝泠的黑眸明澈动人，熠熠生辉，“当然，也有一些不得不成神的原因。”

比如解开冰雾的禁制，比如……与他站在一起。

“真好。”秋慈上神的目光越发温柔慈爱。

她想说，蓝泠和仙曦真的很像，只是仙曦缺乏一点决心，而蓝泠恰好又融合了玄琊的反骨与桀骜。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结合，成就了一个举世无双，无可挑剔的蓝泠。

秋慈上神吃完饭，便拿出一张地图来：“这几个地方，祝灵之力枯竭，你要是能让它们复苏，神曦凤们会感激你的。”

“我明白了。”

蓝泠收下地图。

坐在一旁，宛如空气的苍暻忍不住开口：“秋慈奶奶，您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跟你说的话还少吗？”秋慈上神无奈一笑，面庞如百万年前一样温和，“去吧，陪着她，助她回到她的位置上去。”

“好！”

苍暻笑了笑，起身离去，红衣在光芒中翻飞，仿佛百万年的离别从未发生。

她离开了，她回来了，她从未离去。

蓝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凤凰神境，顿时引来许许多多质疑、厌恶的目光和声音。

“她怎么还没走啊？能不能通知青璃龙族把他们的公主接走！”

“虽然说仙婼是个大骗子，但她好歹也是纯血的神曦凤，一定要选一个做凤主的话，我还是选仙婼！”

“算了算了，秋慈上神都说让她暂住几日了，我们就忍一下吧，别让秋慈上神为难。”

“……”

蓝泠拿出凤翎伞，波澜不惊地从众凤凰面前飞过，丝毫不受舆论的影响。

苍暻骑上麒麟，紧随其后，在云端上踏出一连串漂亮的脚印。

蓝泠的第一站，是凤凰神境最大的瀑布。

仙曦离开后的第二十万年，这块瀑布便干涸了。

因为它流淌下来的不是水，而是曦光，是大部分神曦凤的祝灵之力的形态。

凤凰神境的大部分曦光都来自涅盘神树，神树枯萎，靠着曦光存在的事物都消失了。

蓝泠远远望去，只见天际横亘着一条金色的弧线，冰冷干涸，一丝光芒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