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给连治扬处理好伤口站起来要看一下其他几人的伤,还没站好,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之前被擡着进去满脸都是血的那位战士被擡了出来。
只是,满身是血的进去,却被盖着白布擡出来。
这代表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原本坐着的都站起身,脸色沉重,齐齐摘下了帽子敬礼。
言初也是如此,只是她发现,连治扬直直的看着那边,整个人都僵了,赤红的双眼有液体在慢慢积蓄。
连治扬慢慢的站起身,看着擡在担架上被盖着白布的人,他仅仅的咬着牙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暴露在外面受伤的胳膊还有言初刚刚处理好的腿因为他的用力这个时候又在流着血。
言初生怕他太激动赶忙抓住了他的手,“连治扬,小心你的伤口。”
连治扬好像是没有听到,视线直直的落在那边,直到看着担架被擡走,连治扬才坐了下来。
气氛很沉重,有好几个战士都掉了眼泪。
言初垂头看着连治扬。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了额头,指节发白,言初看到他面前的泥土地上有被液体砸下去形成的潮湿痕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言初双手微紧,攥了攥擡起手落在了连治扬的肩膀上,安慰般的拍打了两下。
“是黑子。”
连治扬突然开口了,声音喑哑的不成样子。
而言初听着他的话,整个人愣了,原本要收回的手一个没控制好再次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差点抓伤他的伤口。
黑子?刚刚盖着白布被擡走的是黑子?
言初眼前闪过了黑子那憨厚老实的脸,他长得黑,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亮,格外的清澈。
他喊她嫂子的时候也格外的尊敬,总是往她身边凑帮她干活。
他死了?
总是黑子黑子的叫,他的大名叫什么来着?
言初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不好好的记住他的名字,他也很想大家喊他的名字而不是外号吧。
言初哽咽了。
“他是为了救我死的。”
连治扬又开口了,这次明显可以听到他的哭腔。
言初垂头看着扶着额头不让大家看到他表情的连治扬,抿紧了双唇,坐在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另一只手。
黑子是连治扬带出去支援东边的,又为了他牺牲了,所以,连治扬心里肯定是不好受吧。
言初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他,所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给他力量。
权必行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一起牵着手的言初和连治扬,他脚步一顿,眉心瞬间蹙紧,但是在看到连治扬身上的伤他眉心松了几分。
言初当然可看到了权必行,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生怕他误会已经松开了连治扬的手,凝声对他说道,“黑子牺牲了。”
权必行脸上很明显的也闪过了沉重的神情,但是他的情绪去的很快,垂头看着连治扬,沉声说道,“你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鬼样子很酷吗?还不去处理伤口?”
他心里当然也不舒服,但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连治扬这个熊样子不去手术非得失血过多,感染了伤口更严重。
只是权必行话落,军医跑了过来,脸色苍白,“将军,麻醉针没有了。”
剩下要处理的伤员只有连治扬了,这个时候说没有麻醉针了?
权必行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连治扬说话了。
“我不用麻醉针。”
伴随着话音,连治扬已经站起身走进了手术室。
军医为难的看向权必行,看着权必行点头他才走进了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被关上的门,言初和权必行两人脸色齐齐的沉了下去。
“直升飞机没有到,物资没有到,人更是没有到,最近部队的负责人是风向东的人吧?怎么处理?”
言初擡头看着权必行,她的双眼泛着红光。
气的。
这绝对是一个陷阱,左右夹击后方还阻拦,明显就是针对他们的,还有当时风向东说过要把权必行和连治扬都解决的话。
权必行看着言初,平淡的查看着言初胳膊上的擦伤,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骨子发凉。
“死,都不解我心头的怒气,抛尸林子里,被狗咬被狼啃,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