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灯光映照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一位文明守墓人的最后咆哮。
“死守计划启动了。”
这不是一场有胜算的战争,而是一场明知必死、只求同归于尽的悲壮赴死。
有年轻的飞行员,驾驶着仅存的、缺乏维护的旧式战机,装载着威力最大的炸弹,从隐藏的山谷中强行起飞。
引擎的轰鸣在死寂的大陆上显得如此孤独。
他凭借精湛的技术躲过了几道飞升者的拦截能量束,将战机俯冲向一座仍在运作的飞升者地面设施。
在最后一刻,他对着通讯器怒吼着亲人的名字,战机化作一团照亮夜空的火球,与目标同归于尽。
他最终被后续赶来的飞升者防空力量击落,残骸坠入冰冷的海洋。
有一艘在海外执行长期勘探任务、奇迹般躲过了纳米病毒第一波攻击的联邦战舰远望号。
当舰长通过断断续续的量子通讯了解到大陆上发生的惨剧后,这位沉默寡言的矮人舰长做出了抉择。
他没有选择逃离,而是下令战舰返航。在接近大陆时,他们关闭了所有不必要的系统,如同幽灵般潜行。
他们将战舰上所有的武器对准了海岸线附近一座显眼的飞升者能量塔。
猛烈的炮火短暂地扰乱了能量塔的运作。
然而,战舰的位置也彻底暴露。飞升者的轨道打击瞬息而至。
远望号在近地轨道化作一团巨大的烟花,残骸带着火焰坠入大海。
舰员们在感染病毒死亡前,完成了最后一次攻击。
在残存的联邦地下实验室里,一群顶尖的生物科学家在绝望中寻找着对抗纳米病毒的方法。
他们想到了另一条路,基因飞升。
试图从根本上改变有机生命体的结构,使其免疫纳米分解,甚至获得与飞升者抗衡的力量。
实验室里日夜灯火通明,基因图谱在屏幕上飞速滚动,危险的基因改造实验不断进行。
然而,飞升者的情报网络无孔不入。
就在他们的研究即将取得关键突破的前夕,实验室的通风管道被注入了高浓度的纳米病毒。
科学家们倒在了工作台前,手中还握着数据板,屏幕上闪烁的基因螺旋模型渐渐黯淡下去。
他们在病毒面前,终究晚了一步。
一个又一个复仇的火种被扑灭。
飞升者的力量似乎无可匹敌。残存的人类据点在一个接一个地被发现、被清除。
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最终,为整个旧联邦文明、为那死去的亿万生灵完成最后复仇的,是一位名叫离殇的老人。
他并非战士,也非科学家。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失去了所有家人的老人。
他的儿子,曾是联邦顶尖的机械工程师,是第一批自愿接受飞升的狂热者之一。
讽刺的是,正是他的儿子,参与设计了方尖碑的关键模块。
更讽刺的是,离殇从一份劫后残存的军方绝密档案中得知,他的儿子在飞升后,其核心逻辑中竟然保留了一个极其罕见的特质和平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