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哥哥,你看我们摘的花!”丫丫把野菊花往玄风手里塞,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凉丝丝的。
玄风接过花,忽然想起昨天在药铺看到的记载:野菊花晒干了能明目,和枸杞配着泡,适合熬夜时喝。他蹲下身,笑着说:“这些花能当药呢,我们把它晒干,留着给爷爷泡茶好不好?”
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七手八脚地找来了竹筛,把野菊花摊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摆在晒草药的竹架旁。丫丫踮着脚,把最大的一朵菊花插在玄风的衣襟上,歪着头说:“这样玄风哥哥就像花仙子啦!”
李婶在一旁笑着骂:“别胡闹,玄风哥哥在忙呢。”手里却把刚烙好的葱油饼往孩子们手里塞,“拿着去院外吃,别在这儿捣乱。”
老掌柜喝着粥,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忽然叹了口气:“还是你们这儿热闹,我那药铺冷冷清清的,也就玄小哥每个月来一趟,能说上几句话。”他顿了顿,又道,“前几天县里的药商来收药,说星叶草的价钱涨了三成,问我要不要供货。我想着,后山那片星叶草是玄小哥你发现的,该问问你的意思。”
玄风晾晒草药的手顿了顿。后山的星叶草是去年他在追一只受伤的野兔时偶然发现的,成片长在石缝里,当时觉得药效不错,就跟老掌柜提了一句,没想到他一直记着。
“您看着办就好,”玄风说,“要是能多卖点钱,正好给李伯抓点好药。”
老掌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收了药,钱先给李伯抓药,剩下的再存着,给丫丫交学费。”
阳光渐渐爬高,晒得草药冒出淡淡的白汽,混着葱油饼的香味和野菊花的清苦,在院子里缠成一团温柔的气息。玄风看着竹架上摊开的星叶草,忽然觉得,这些看似普通的草药,就像院子里的每个人——老掌柜的实在,李伯的淳朴,李婶的热络,还有孩子们的天真,都在岁月里慢慢沉淀,像陈艾一样,越久越有味道。
他伸手拂去星叶草上的一片落叶,指尖触到叶片上细密的纹路,忽然明白:所谓守护,未必是惊天动地的壮举,有时只是记得对方的一句念叨,留着一份陈年的药材,或是在某个雨后的清晨,牵着老驴送一袋山药过来。这些藏在日常褶皱里的暖意,就像石阶上的苔痕,不显山不露水,却早已把心和心连在了一起。
老掌柜吃完饼,抹了抹嘴,牵着驴准备走,忽然又回头说:“对了,驴背上的麻袋里还有半袋绿豆,熬粥时放一把,败火。”说完才慢悠悠地牵着驴走了,铃铛声“叮铃叮铃”地远了,在巷子里荡出悠长的回音。
玄风望着驴背上晃动的麻袋,又看了看院里晒得正好的草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阳光穿过枣树叶,在药草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撒了把星星。他想,这样的日子,就算慢一点,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