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雪，总比别处落得更缠绵。林烨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袍，看着身边负手而立的林朝英，她素白衣裙映着漫天飞雪，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这雪怕是要连下三天。”林朝英的声音清冽如冰泉，目光却落在山道尽头，“方才那股血腥味，是从东南方飘来的，离着至少有十里地。”

林烨心中一动。他穿来这神雕世界已有三月，靠着前世对剧情的记忆，竟误打误撞上了隐居终南的林朝英。这位传奇女子虽未创古墓派，一身武功却已臻化境，这三个月来指点他剑法，让他那手“无名剑”愈发炉火纯青。

“东南方……莫非是丐帮的地界？”林烨皱眉，“算算时间，这时候的洪七公，该还是个半大孩子。”

话音未落，山道上已滚来个灰扑扑的身影。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破棉袄上满是补丁，裤脚还沾着泥雪，脸上却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气。他怀里紧紧抱着个麻袋，见了林烨二人，先是警惕地缩了缩脖子，随即眼睛一亮——麻袋里漏出的半块熟牛肉，正冒着热气。

“前辈！”少年突然“噗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求您救救我师父！丐帮被人围攻了，是西夏一品堂的狗贼！”

林烨与林朝英对视一眼。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铿锵，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极了前世书中描写的少年洪七公。

“起来说话。”林朝英语气缓和了些，“你师父是谁？”

“是丐帮的钱帮主！”少年抹了把脸，混着泥雪的手在脸上画出几道黑痕，“我们在山下客栈歇脚，谁知一品堂的人突然杀出来，用毒烟迷倒了大半兄弟。师父让我带着打狗棒先跑，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开麻袋，里面果然躺着根通体乌黑的短棒，棒身上雕着精致的狗牙花纹。

林烨心头剧震。这竟是丐帮的打狗棒！看这情形，钱帮主怕是已凶多吉少。

“往哪边走？”林烨按住腰间的剑柄，剑穗在风雪中轻轻晃动。

少年抬手直指东南方：“就在黑风口！前辈，我知道您是高人，求您……”

“走吧。”林朝英率先迈步，白裙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虽毒，却未必伤得了真正的高手。”

林烨跟上脚步，回头看了眼那紧紧攥着打狗棒的少年。这就是未来的北丐，那个贪吃却重义的洪七公。只是此刻，他眼里只有焦急与恐惧。

第二章 帮主授艺，少年承责

黑风口的厮杀已近尾声。

数十名丐帮弟子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也都带伤，被二十多个西夏武士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个高瘦老者，脸上带着刀疤，手里把玩着一枚铁爪，正是一品堂的高手“翻江鼠”张三。

“钱老鬼，识相的就把降龙掌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张三阴恻恻地笑，脚边还躺着个胸口塌陷的老乞丐，想来就是钱帮主。

“呸！”钱帮主咳着血，挣扎着抬头，“降龙十八掌是我丐帮至宝，岂会给你们这些番邦走狗！”

张三脸色一沉，铁爪猛地挥出：“那你就去死吧！”

就在铁爪即将及身的刹那，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过。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张三惨叫着后退三步，右手鲜血淋漓——林朝英不知何时已站在钱帮主身前，手中握着一根从地上拾起的枯枝，枯枝末端还沾着几片碎雪。

“一品堂的人，胆子倒是不小，敢在终南山撒野。”林朝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

张三又惊又怒：“你是谁？敢管我一品堂的事！”

“取你狗命的人。”林烨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带着冰冷的杀意。

张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青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武士群中，手中长剑未出鞘，却已有三名武士捂着咽喉倒下，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点子扎手！撤！”张三也是个识货的，知道今天碰上了硬茬，招呼一声就要突围。

“想走？”林烨手腕一翻，长剑“啷啷”出鞘，剑身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芒，“伤了丐帮的人，就得留下点东西。”

他身影一晃，如鬼魅般穿梭在武士中间。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只有快到极致的剑影。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每一次转身，都有一人倒下。雪地上很快又多了十几具尸体，剩下的几个武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却被林朝英随手飞出的石子一一打穿了膝盖。

张三见势不妙，竟想偷袭钱帮主，却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年洪七公死死抱住腿。

“放开我！小叫花子！”张三怒吼着抬脚去踹，洪七公却抱得更紧，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硬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找死！”张三痛得目眦欲裂，铁爪狠狠拍向洪七公后脑。

“砰！”林烨的剑及时格开铁爪，顺势一抹，张三的手腕应声而断。

“多谢前辈！”洪七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林烨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崇拜。

钱帮主挣扎着爬到洪七公身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他颤抖着抓住洪七公的手，又指了指那根打狗棒：“七……七儿，从今天起，你就是丐帮的新帮主了。”

洪七公愣住了：“师父，我……我不行啊！”

“你行。”钱帮主咳着血，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降龙十八掌的前十五掌心法，你要好好学……只是可惜，后三掌早已失传，我穷尽一生也没能补全……”

他说着，突然看向林烨，眼神里带着恳求：“这位少侠，看你的身手，必是武学奇才。七儿他……他是个好苗子，求你……求你帮他完善后三掌，莫要让我丐帮绝学蒙尘……”

林烨沉默片刻。他知道，原版的降龙十八掌本就只有十五掌，后三掌是洪七公后来自己补全的。但他既然来了，或许能让这门掌法更早臻至完美。

“钱帮主放心。”林烨点头，“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