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需要某种契机,让他暂时抛开所有行政枷锁,重新沉浸到纯粹的、与病魔搏斗的第一线中去。
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是即将喷薄的火山。
那停滞在99.8%的熟练度,如同一个无声的倒计时,预示着陈小满平静的“副处长”生涯,可能很快就会被一场足以撼动他医道根基的风暴所打破。
他在等待,也在准备着,只是不知道那关键的契机,会以何种方式降临。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陈小满刚结束一个关于夏季防暑降温的厂务协调会,正埋头在一份药品采购预算报告里,办公室的门就被急促地敲响了。
“进。”陈小满头也没抬。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护士小张,脸上带着少见的惊慌:“陈…陈副处长!您快去看看吧!急诊室那边…送来个工人,情况很不好!
陈科长和孙医生他们都看过了,拿不准,让…让赶紧请您过去!”
孙医生是陈小满升职副处长之后,医务处新招的医生,中医,医术还可以。
陈小满心头猛地一跳。
能让陈倩和孙医生都拿不准,还如此慌张的,绝非普通工伤或中暑。
他立刻放下钢笔,霍然起身:“走!”
急诊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病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是轧钢车间三组的钳工老赵。
此刻,他脸色却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灰色,嘴唇发绀,呼吸极度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尖锐的哮鸣音和胸腔深部拉风箱似的痰鸣,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他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胸口,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工装。
两个工友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一脸煞白。
陈倩和孙医生正围在床边,陈倩脸色凝重,拿着听诊器的手微微有些抖。
孙医生则眉头紧锁,翻看着刚做的简单检查记录。
“什么情况?”陈小满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沉声问道。
他身上的副处长气场瞬间被医者的专注取代,目光锐利地扫过病人。
“陈副处长!”陈倩像看到了主心骨,语速飞快地汇报,“老赵,钳工。下午在车间突然发作,说胸闷、喘不上气,很快就变成这样了。
既往史…既往史他工友说平时身体挺好,就是最近一两个月偶尔有点咳嗽,没当回事。
听诊双肺满布哮鸣音和湿罗音,心率快,血压偏低。
体温…体温倒不高,37.8度。”
孙医生补充道:“初步怀疑是重症哮喘急性发作合并肺部感染。
给了氨茶碱静脉推注,也用了喷剂,效果…效果不明显!
呼吸衰竭迹象很明显了!得赶紧想办法,不然…”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随时可能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