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无涯只是冷漠地抬了抬眼皮。

“不自量力。”

他甚至没有动，只是屈指一弹。

嗤！

一道快到极致的灰色指风，后发先至，瞬间便洞穿了那名散修的额头。

那名散修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眼中疯狂的火焰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的身体，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

鲜血，顺着他额头的血洞，缓缓流淌出来，很快便被地面上那诡异的阵法符文所吸收，让那符文的光芒，似乎又亮了一丝。

这轻描淡写的一击，彻底粉碎了剩下几名散修最后的斗志。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死亡。

“我……我愿意。”一名面色惨白的青年，扔掉了手中的法器，声音颤抖着开口。

他不想死。

肖无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旁边一个空着的阵眼，微微扬了扬下巴。

那青年如蒙大赦，又像是行尸走肉，失魂落魄地一步步走了过去，最终，在那闪烁着幽光的阵眼中央，盘膝坐下。

当他坐下的瞬间，阵眼的光芒陡然大盛，一道道血色的符文锁链从地面浮现，瞬间缠绕住了他的身体，疯狂地抽取着他的血肉精气。

青年的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除了还在苦苦支撑的宋玉，其余几名还能动的散修，全都绝望地放弃了抵抗，主动走入了那一个个阵眼之中，成为了大阵的“养料”。

一时间，整个石厅内，只剩下宋玉一人在独力对抗着天道学宫四名弟子的围攻。

“嗤嗤！”

宋玉催动飞剑，勉强挡开一左一右两道凌厉的攻击，身形却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

她头顶的琉璃水烟纱，光芒已经暗淡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她体内的灵力，也早已是强弩之末。

每一次抵挡，都让她本就苍白的俏脸，再白一分。

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鬓角。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再有十个呼吸，她就会灵力耗尽，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都住手吧。”

就在这时，肖无涯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围攻宋玉的那四名天道学宫弟子，闻言立刻收手，身形一晃，便退到了肖无涯的身后，站定不动，依旧是那副冰冷如傀儡的模样。

压力骤然一空，宋玉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用飞剑撑住地面，剧烈地喘息着，清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肖无-涯。

肖无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比之前的冷漠更让人心寒。

他缓缓踱步上前，手掌一翻，一枚通体漆黑，表面仿佛有无数细小冤魂在挣扎的丹药，出现在他掌心。

“宋仙子，何必呢？”他轻声道，“服下这枚‘噬心锁魂丹’，便可保你性命无忧。”

宋玉的瞳孔猛地一缩。

噬心锁魂丹！

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禁丹，一旦服下，神魂便会被人彻底掌控，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沦为彻头彻尾的傀儡！

“放心。”肖无涯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玩味。

“毕竟，你可是天宝楼宋家的嫡系仙子，身份尊贵，价值连城。”

“我天道学宫，还准备用你，和你身后的宋家，好好地谈一谈价钱呢。”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宋玉那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那张隐藏在薄纱下，依旧能看出绝世风华的脸庞上扫过。

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珍贵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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