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吓得直哭:“我、我不想撒谎,是他们逼我……”
真相既白,沈慧照面色一沉,当即喝令:
“郦氏宗亲构讼、贿买伪证,杖八十、徒三年;柳氏母子从犯,杖二十,银钱充公!”
惊堂木再响,满堂肃然。好德抬眼偷看案后那位冷面判官,心口“咚”地一声——像被箭射中。
傍晚回府,好德兴冲冲插上寿华送的海棠步摇,在镜前左顾右盼。
乐善跑来,伸手就抢:“给我瞧瞧!”
两人一拉一扯,“叮”地脆响,步摇坠地,珠串四散。
好德顿时红了眼眶:“你赔我!”
乐善自知理亏,低头不敢吭声。好德一跺脚,转身跑了。
杜仰熙悄悄托牙人,把郦家隔壁的小院买了下来。
傍晚,他把钥匙递到寿华手里:“以后你陪岳母,我陪你。”
寿华笑得眉眼弯弯,踮脚亲了他一下。
两人正腻歪,忽听“砰”一声——好德哭着推门而入:“姐,乐善欺负我!”
她抹着眼泪,又补一句:“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杜仰熙失笑:“哪家公子?姐夫替你去说。”
好德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沈……沈慧照。”
同一夜,沈府灯火通明。
沈融拍着桌子:“你都二十有五,还不娶妻,想绝后吗?”
沈慧照垂眼:“孩儿志在刑名,无意闺房。”
内室传来祖母的咳声:“你不成亲,我便气病不起!”
沈融急得团团转,正欲再骂,门房递进一张拜帖——
“杜编修遣冰人,为令郎求娶郦氏六姑娘好德。”
沈融一怔,旋即捋须大笑:“天助我也!”
沈慧照拿着帖子,耳尖微红,半晌没说出话来。
郦娘子一边给好德梳头,一边叹气:“沈家门槛高得能绊倒马,你瞧瞧自己,别闹到最后竹篮打水。”
话音未落,门外锣鼓响——媒人高唱:“沈府回帖,允婚!”
郦娘子手里的梳子“当啷”掉地:“真掉金坨了?”
沈祖母正愁孙子不肯娶,忽听下人报“郦家四娘提亲”,喜得直念阿弥陀佛。
沈慧照被蒙在鼓里,直到花轿进门,才知自己被“拜堂”。
他掀了盖头,冷声对好德:“姑娘,沈某无意婚娶,请回。”
好德提着嫁衣下摆,赤足跑出沈府,泪珠滚了一路。
巷口青石扎脚,好德一步一抽噎。
忽听身后脚步急,沈慧照追来,蹲下,用手绢包住她磨破的脚心:“地上凉,别伤着。”
好德抬头,泪眼里闪着倔强:“我相中的人,绝不退!”
她甩开手绢,提着鞋子又往回跑,背影像一团不肯熄的火。
沈府大门未阖,好德气喘吁吁站在门槛外,手里攥着那只染了泥的手绢,大声喊:
“沈慧照,你今日不娶我,我明日还来!你躲得了一回,躲不了一辈子!”
门内红灯高挂,沈慧照立在影壁前,第一次露出无奈又新鲜的笑意。
就在这时,沈融大步从里屋走出,看着好德,笑道:“姑娘如此痴心,我沈家又怎会拒绝。慧照,你莫再执拗。”沈慧照微微皱眉,却也不好再拂逆父亲的意思。
好德见此,破涕为笑,蹦蹦跳跳地进了门。当晚,沈府重新布置,喜烛再燃,一场迟来的婚礼热热闹闹地举行。
洞房花烛夜,沈慧照坐在床边,看着红烛下娇羞的好德,心中那层坚冰似乎正一点点融化。好德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沈郎,往后我会好好待你。”沈慧照看着她真诚的眼眸,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此后,好德凭借着她的活泼与热情,一点点走进了沈慧照的心里。两人在相处中,感情愈发深厚,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一对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