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轻车熟路地进了校练场,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都笑着打招呼。
胤礽被牵着走,听着那些貌似保清熟人的人笑着称呼他“可爱的小弟弟”,心中暗自腹诽,你们才小弟弟,你们全家都小弟弟!
不过,话说保清你到底来的是有多频繁,这完全是把这校练场当成自家后院了吧!
胤褆很快找人给他牵过来两匹性情温顺的马,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胤礽,“保成,咱们兄弟俩比一比如何?”
“这有何难!孤还怕了你不成?”胤礽一挑眉,连几乎从不对胤褆用的自称都出来了,然后身姿矫捷地上了马,马鞭遥指前方,“就以校场边为限如何?”
“哈哈,好!”胤褆爽朗一笑,手中的马鞭甩了个鞭花,“保成喊一二三,咱们就一块儿开始!”
“那哥哥可要好好准备了!”胤礽做好准备,深吸口气,“一、二、三——”
“啪——”
马鞭齐挥,马儿嘶鸣,随着二人齐声的一句“驾!”,两匹马同时撒蹄儿奔驰。
胤礽虽然年纪小,但在康熙的教养下,骑射功夫那绝对是一流,六岁的时候都能射鹿和兔子这样的小动物,这两年更是没少跟着康熙参与围猎。
两匹马互不相让,到底胤褆年长一些,始终把胤礽甩在后头。
兄弟二人的比试很快吸引了一大批学子的围观。
——早在清夏大学筹建之初,容若就已经开始向全国广发招生帖,凡是15—20岁的读书人都可以在三月二十二日大学落成之时前来进学,盘缠由清夏大学一力承担。
——至于容若哪来这么多银子,你真以为他三番两次下江南只是为了请那几位大儒出山?他同时还笼络了几名徽商,谈妥了一些事情,得到了一些资金支持。
——而这招生帖中有一点很耐人寻味,就是关于读书人这一叫法。纳兰容若重新为读书人定义,只要求读过书,能识字。至于其他方面,则没有任何限制,什么工籍商籍奴籍贱籍啦全都不是问题,取得功名的自然也不见得占优势。不过这样好的烂的都往家里划拉自然不是容若的风格,真正的重点是三个月之后的考试,考试通过的才能留下,至于不通过的,不好意思,请令谋高就。而这三个月就属于全封闭的紧急集训了,考试内容就是这三个月学习内容。
——所以,清夏大学的学生不一定是最聪明的,也不一定是最博学的,但一定是最会学习的。只不过,三个月后试卷一出,他们全都傻眼了——内容上括天文,下含地理,不只经史子集,甚至还包括工学和经商的内容——当然,先生讲过。
——后来,栾辉无意间看了看试题,感慨,这简直是现代中国的公务员考试啊有木有!社会知识大百科啊!
咳,回归正题。对于胤褆,众多学子都很熟悉,虽然不晓得他是皇子,但大家都知道这位是容若校长的外甥,至于那位长相可爱讨喜却高傲非常的小弟弟他们就不认得了。看到二人的比试,大部分学子都是钦佩的,毕竟这之中还是汉家子弟居多,骑射什么的真心不是他们的重心,更何况满人治下,汉人能在军队混出名堂实在难得很。
胤褆胤礽可没在意那些围观的,两人纵马驰骋在广阔的场地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整个天地再没其他,自由肆意,潇洒张扬。
不出所料地,胤褆先到了终点。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来,胤褆回首,看着逐渐靠近的胤礽笑得开怀而得意。
胤礽逐渐看清胤褆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不痛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一边靠近胤褆,一边慢下速度,等到了胤褆一臂远的距离时,突然放开缰绳,飞身朝胤褆扑过去。
胤褆一开始见保成放开缰绳,正想问问对方要干什么,没想到对方直接朝自己扑了过来。胤褆惊得脸色大变,瞬间手足无措,只是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想要接住对方——只不过,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却是把手里的缰绳给忘了,随手丢了出去。
受惯性影响,两人齐齐从马上摔了下去。
胤褆从小就不是个老实的,还没马高时就开始骑马,对各种烈马更是有强烈的驯服**,所以可以说他是从小摔打到大的,熟能生巧,这次摔下来虽然突然,他也能很好地应付——抱着胤礽在草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来的时候,除了身上有点擦伤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惊魂一定,胤褆便要端起兄长的架子训斥一番,话还没出口,就察觉到埋在自己胸口的保成在小幅度地颤抖。以为对方吓着了的胤褆连忙把人捞出来一看,对方正“咯咯”地笑得开心呢,连眼泪都出来了。
胤褆无奈地仰头看着天空,过了半晌,也莫名开心地大声笑了起来。
清脆开心的笑声传了很远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当老康的儿子真心不容易哎,史书上记载皇太子六岁射鹿和兔子,不晓得是骑射还是站射,如果是骑射的话,是说,皇太子那时有马高么?
当然这里的六岁是虚岁,实际五周岁……
奶黄包:阿玛额娘神马的最讨厌啦,喜新厌旧无节操,果然还是哥哥最好了~~
大包子:戴嫔母肚子里的小包纸貌似要出来了,改天去看看?啊,还有额娘宫里的卫贵人好像也揣包子了,软软的小包纸们,好期待*^^*
奶黄包:哥哥你……爷再也不相信亲情了!
——所以说,太纸爷您要把大千岁爷收到爱情的碗里么
☆、37七八
一直在远处注意着两人赛事的学子们放下刚才的担忧,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清少爷真是的,这是要吓死人么。不过,噗噗,还真是小孩子呢!”
“是啊,小孩子啊。所以,三个月后的骑试若是连这种程度都到不了,可不要怨我严苛哦。”
“呃?容、容若校长?!”
看清来人,原本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学子们瞬间颓了。
——话说,他们真心跟骑术神马的八字不和啊校长大人!
胤褆胤礽并肩仰躺在草地上,四月份的阳光并不强烈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胤褆闭着眼,轻轻问在一旁的胤礽,“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哥哥心情不好时也会过来跑跑马,跑完后心情就会好很多。”
“咦?哥哥也会心情不好?”胤礽诧异地睁开眼,想了想,笑道,“啊,我知道了!”
——那位住在启祥宫的成嫔母戴佳氏据说好像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而惠妃母似乎对这个孩子格外关心,几乎天天都要绕大半个皇宫去探望。
“闭嘴啦~”胤褆发觉说漏了嘴,脸上有些绯然,却板起脸假意呵斥,妄图蒙混过去。
——因为额娘最近全心关照着还没出生的弟弟/妹妹而有些忽视自己所以自己心里有些不痛快这种话他才不会说呢。
——吃醋神马的,身为大哥的他才不要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
“哈哈。”胤礽又笑了起来,果然闭嘴不再说了,只是心里却在思量,果然阿玛额娘没一个好的,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他再也不要为了一个新弟弟颇有内涵的名字而不高兴了,握起胤褆放在身侧的手,“哥哥可不能像那些大人那样喜新厌旧啊,就算之后还有好多好多可爱的弟弟,哥哥也不许喜欢他们胜过保成!”
胤褆哑然,最终还是点点头,“那是自然,保成永远都是哥哥最最喜欢的弟弟!”
当天晚上,直到宫门快下钥了两人才赶回宫。要不是纳兰容若提前派人通知了康熙二人的所在,估计宫里少不得一场兵荒马乱。
即使如此,两人还是受了罚——每人杖责十。
胤褆像个懂事体贴的好哥哥,主动提出代弟弟受罚,同时嘴里还故意念叨着“能让太子弟弟心情好些,再来十杖也是使得的”之类的话。
康熙听见了脸黑了半晌,不过“特定对象”二十四孝老爸还是挺关心儿子的,太子心情不好,为什么不好他都门儿清。至于为什么给小六子取这么一个名字,康渣渣才不会说那只是他一时高兴,心血来潮而已。就算后来觉得有些不适合,怎奈金口玉言,改也改不了了。
最终的结果是,皇太子免罚,毓庆宫禁足一月,大阿哥杖责二十,念其爱护储君,认错态度良好,杖责十五以示警告。
行刑的侍卫都是一群看人下菜的人精,自然看出皇帝对大阿哥并没有太多不满,加之大阿哥实在年幼,那小身板,会让他们有种恃强凌弱的羞耻感……所以只是意思意思打了十五大板。打完后,胤褆还是生龙活虎的皮猴子一只。
不过为了做给康熙看,胤褆还是装模作样地呻.吟让内侍擡回了阿哥所。
回了阿哥所,除了额娘色厉内荏的一番训斥,更多的是自家长姐和额娘满脸关切的嘘寒问暖。
于是,大千岁爷这两天因为那个还没出生的小包子而被伤到的心,完全被治愈了有木有~
转眼便到了康熙十九年的六月份。这时清夏大学已经逐渐步入正轨,入学考试也进行得十分顺利,收入了不少青年才俊,可把各部官员给羡慕嫉妒恨的。
因为《廷言》小报详尽介绍了此次的考试,后来更是分门别类地编出个合集什么的,把一些受到众位审卷考官赞扬的考生答案整合到一起,六部的尚书侍郎们也看了,然后扼腕,这都是人才啊人才,怎么偏偏去了被众多敌视朝廷的大儒们围绕的清夏大学,闹得他们想下手揽人才都不成。
不过他们隐晦地表示,清夏大学的学子们有想要入仕的,他们绝对欢迎。
于是,进清夏大学=平步青云=高管厚禄的等式流传了开来,清夏大学又火了一把。
咳,与此同时,《廷言》小报所在的天下书斋也大赚了一笔。
到了七月,七阿哥的平安诞生令宫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原本因为六阿哥的名字而暗潮汹涌的后宫也略略平静了些许——毕竟七阿哥赐名胤祐。左右什么的,许是帝王只是想搭成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们也只能先拿着这个理由安慰安慰已经被醋坛子浸透了的心。
前方战线也是捷报频传,就连素来冷静内敛的康熙也不禁喜上眉梢,借着这个彩头,七阿哥的满月礼也是办的极为体面。
而后,七包子意料之内的进了钟粹宫。
在这期间,被分配到钟粹宫偏殿、辛者库出身的答应卫氏怀孕三月的消息不胫而走。
面对各种各样善意或恶意的看望刺探,栾辉只觉得无心无力哭笑不得,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称病,闭门谢客,钟粹宫一切事宜皆交由大公主负责。
约可沁贵为公主之尊,加之又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些话就不太适合说了,钟粹宫这才平静了下来。
栾辉借着称病的理由,除了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佟贵妃请安外,基本足不出户了。平日里除了调戏调戏新鲜出炉的七包子,就是关心一下位于钟粹宫偏殿的卫氏。
话说这个卫氏还真是个大美人啊!栾辉在心里感慨,眯起眼睛的样子像足了猥琐的色狼大叔。
他芯子里到底是个男人,虽然不至于好色到见到美女就想勾搭,但也是喜欢看到漂漂的小美人在自个儿跟前晃悠的。宜嫔德嫔那样的咱惹不起,荣妃那样的勾搭不着,这个养在自个儿宫里的小美人他总能勾搭勾搭调戏调戏吧?
所以,钟粹宫每日都能看到被惠妃娘娘蹂躏地哇哇哭的小七包子和被调戏得绯红了一张俏颜的卫答应。
每当这个时候,新调到约可沁身边的四个贴身大宫女就会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而约可沁端月锦屏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事实上,她们私下里经常凑在一起讨论自家额娘/主子是不是投错了胎,不然这幅猥琐大叔的做态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在某种程度上讲,这就是真相啊!
看着卫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栾辉的心里也越来越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