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腥气拍在甲板上,秦斩手扶船舷望着远方粼粼波光,玄色劲装下摆被风掀起,腰间佩剑“裂穹”的剑鞘上,海浪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船身随着浪涌轻轻起伏,他指腹摩挲着船舷上被海水侵蚀的木纹,目光落在海平面尽头——那里藏着他此行的目标,也藏着大秦沿海商队的噩梦。
身后传来沉稳脚步声,护卫队统领赵烈抱拳道:“将军,三艘快船已列阵完毕,探查小队乘小艇传回消息,前方三十里‘鬼鲨湾’便是海盗老巢。那伙人昨日刚劫了咱们运往胶东郡的药材船,船上二十名护卫拼死抵抗,最终仅三人抱着断木跳海,被过往渔船救起时已只剩半条命。”
秦斩指尖在船舷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如战鼓。他转头扫过甲板,两百名护卫皆是从秦军锐士中层层筛选的好手,每人背负复合弓弩、腰挎环首刀,腿上还绑着短匕,船舷两侧架着的十具连发弩机已上弦,箭簇泛着青黑色,那是淬了麻药的痕迹——并非致命毒剂,只为留活口查问更多海盗踪迹。
“黑鲨这伙人,在沿海作恶三年,劫掠商队数十艘,连朝廷派去的三波围剿队伍都让他借着鬼鲨湾的暗礁逃了。”秦斩声音冷冽,“以往他只劫寻常货船,此次敢动医署的药材——胶东郡乡医正等着这批药材治瘟疫,他这是在断百姓生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了望手突然扯开嗓子高喊:“将军!前方出现三艘快船,船帆上画着黑鲨标记!”秦斩抬头望去,远处海平面上冒出三道灰影,船帆被风撑得鼓鼓的,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海盗的哨船。
赵烈立刻拔刀,刀身映着日光闪着寒芒:“将军,末将带五十人乘快船去截杀,绝不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不必。”秦斩抬手拦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鬼鲨湾暗礁密布,咱们不熟地形,硬闯容易吃亏。让他们回去报信,正好引黑鲨倾巢而出,咱们一网打尽。”他转头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收起五具弩机,让船速放缓,把甲板上的兵器藏进船舱,装作是满载货物的普通商船。”
半个时辰后,三艘海盗哨船果然加速追来,船头上的海盗光着膀子,挥舞着弯刀叫嚣,粗鄙的骂声顺着海风飘过来。见秦斩的船队速度放缓,更是肆无忌惮地围了上来,船头几乎要贴到主船船身。
为首的海盗小头目满脸横肉,舔着干裂的嘴唇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海是我管!识相的把船上货物留下,再交出十个女人,爷爷就饶你们这群蠢货一命!”
秦斩站在船头,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如炬扫过那小头目:“黑鲨在哪?让他出来见我。”
小头目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肚子狂笑,身后的海盗也跟着哄笑起来:“你是谁?也配见我们首领?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上!把他们砍了喂鲨鱼,船上的货和女人都是咱们的!”
话音未落,秦斩突然拔剑,“裂穹”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划破空气,“铮”的一声脆响,小头目手中的弯刀应声断裂,断刃掉进海里溅起水花。小头目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甲板两侧隐藏的弩机突然探出,“咻咻咻”的箭雨声密集响起。
海盗哨船上的人还没来得及举刀,便纷纷中箭倒地,麻药起效极快,中箭者瞬间失去力气,瘫在船板上动弹不得。剩下几个海盗想划船逃跑,秦斩纵身跃起,脚尖在浪尖轻点借力,身形如飞燕般落在一艘哨船上,剑影翻飞间,海盗们的惨叫与海风交织,不过片刻,三艘哨船便尽数被拿下。
秦斩拎着一名幸存的海盗回到主船,将人重重扔在甲板上。那海盗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秦斩蹲下身,手中长剑指着他的喉咙:“说,黑鲨在鬼鲨湾有多少人?有哪些防备?若是敢瞒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喂鲨鱼。”
“首……首领有三百多人,还有五艘大船!”海盗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鬼鲨湾里全是暗礁,只有一条航道能进,入口处设了两座了望塔,塔上有五十个弓箭手,还……还装了投石机,能砸沉靠近的船!”
秦斩听完,立刻召集赵烈和四名队长到船舱议事。舱内摆着一张简易海图,秦斩用手指点在鬼鲨湾左侧:“赵烈,你带一百人乘两艘快船,从左侧暗礁区绕过去——探查小队说那里有一条隐蔽水道,只有退潮时能过。你们趁退潮进去,毁掉了望塔和投石机,断他们的退路。”
他又指向海图上的主航道:“我带剩下的人从主航道进攻,等你们得手后,放三枚红色信号弹,咱们内外夹击。记住,尽量留活口,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出其他海盗团伙的消息。”
赵烈抱拳道:“末将领命!”四名队长也齐声应和,眼中满是战意。
黄昏时分,海水渐渐退去,秦斩的船队缓缓驶向鬼鲨湾。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入口处的两座了望塔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塔上的海盗弓箭手见船队驶来,立刻拉弓射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