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等于没有回答慕琋的问题,但慕琋听如此说法,还是心下一喜:“这么说,裴叔今晚能将我们带出去?”
裴栋却是一脸皱纹紧皱:“恐怕一时还不成。”
“为何?”慕琋犹如溺水之人抓一浮板,其余的都来不及想。
裴栋顾虑重重:“委屈世子,怕还要在此多耽数日,容老奴筹划一二。”
“裴叔是还有什么苦衷?可是银子?若是银子方面的问题,那么我……”慕琋情急之下,想起她在湘南祁家的“和真银号”里还有留存。
和真银号是炎升遍布,墨阳城中必定有,他们取银的方式是“认文不认物”,只要慕琋能够出示当初与银号约定的“密文”就可以提取与当初抵押物相等价的银钱。
只是为了等待银号确认“密文”真伪的时间可能也要长一些。
“世子……”裴栋却是连连摇头打断慕琋,“世子久不在墨阳,不了解墨阳如今形势。旁的不说,单说这间新开张不久的芳菲楼,其背后势力乃是大力资金支持高大司马起兵的王司徒。单单是这一条,老奴也是这两日才探听到的。若说当下就赎出世子,别说刚才那老鸨狮子大开口,一时拿不出那许多银子,若是真拿出来了,也势必惊动背后老板。杀人之事刚被压下去,这时候再起波澜,恐生变数。再加上,老奴现在可以瞒三公子一时耳目,可若是动作大了,难免令有心人起疑,毕竟三公子身旁还有那位高大司马的暗线……”
说到这方面,慕琋终于想起问上一句:“慕珫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他那个‘金方慕世子’是谁封的?”
一听这问题,裴栋又是一脸无奈苦笑:“唉,要说三公子……可也是一言难尽。”
慕琋这几日反而淡然下来:“裴叔也该知道,我这两年大部分时候待在东海,也实在消息闭塞,您就先大概说一说吧?毕竟他与我的恩怨,裴叔也是知道的,那晚他要杀的本是我,不过是泽兰替我死了一回,我的身份已然暴露于他,可他为何至今对我们没有下文?”
裴栋听了这话也是一脸无奈,又是一叹:“唉,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老奴也不必瞒着世子,世子刚才问老奴站在哪一边,说到底,老奴这辈子不过是跟随君侯一人罢了。”
慕琋也就明白此言深义,不好再追究,只能点点头。
裴栋也算表明了立场,就继续言说:“君侯生前的吩咐,是要老奴一直守在君府,关键时刻给夫人和各位公子留条后路。最开始墨阳沦陷,玄幽军大肆掠夺,金方君府也不能幸免,老奴就带着高氏夫人和一些府中仆从躲入密室,这才躲过一劫。后来虞王反扑,金方君府倒也罢了,可后来高大司马谋反,虞王杀了高王后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