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牙齿轻轻咬破他的唇舌,带来缭绕蔓延开的血腥气,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湿润的眼尾泛起一抹艳丽的红。
他们交换完一个湿漉的吻,并肩靠在岸边静静泡着泉水,乌漆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来,殷时侧眸看了对方一会儿,覆唇过去,牙齿不轻不重地磨过青年的锁骨。
虞意白推拒了一下,想着在这儿弄出血会不会不太好,最终还是磨不过殷时,对方表示自己会很注意,便半推半就地由着对方去了。
哪怕经历过多次,那片脆弱的肌肤被咬破的感觉仍旧使虞意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殷时没让血流下来半滴,尽数吃下去,而后擡起那双变得鲜红的眸子看他。
隔着一层朦胧水汽,虞意白被勾着脖子缓缓低下头去,轻碰上对方的薄唇,唇肉被咬住,反复地碾磨、松开,些微的刺痛感伴着酥麻无疑挑拨着他敏感的神经,大脑一时发热回咬了过去,殷时的唇破开见了血。
虞意白听见那人自喉间发出一声闷笑,回应他的是更为强势的侵占与掠夺,寒凉侵入口腔,裹住温热的唇舌,堵住了青年破碎的喘息。
泡完之后出来,他们先是去附近的酒楼用了午膳,而后走在人如潮汐的街道上。
街上来往的大多都是七夕出来约会的男男女女,摊贩们今日卖的东西也是成双成对的,虞意白挑了一会儿,很快就装了满满一大包。
他们还买了成对的戒子、同心结、玉佩、香囊等等,当啷地挂在身上,殷时对这一切并不感冒,但虞意白喜欢,便由着对方摆弄。
这些物什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便是眼前的这个人而已。他的世界早已褪色,虞意白是这里仅有的色彩,所到之处,万物焕然。
渐渐地,便夜色降临,虞意白早已被一路走来一路吃的小食填报了肚子,也就不用晚饭了,正在人潮间悠悠地走着,天上燃起焰火。
他擡起头往上看,看了一会儿,嫌这里人多视野不好,殷时略一思索,便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揽过青年的腰便飞身上屋檐,而后带对方来到了城内最高的一处建筑之上。
他们肩并肩在红瓦上坐下,垂下的腿悬在空中,仰头便是绽开的烟火,仿佛一擡手便能触摸到似的。
流萤般的璀璨光焰在深蓝的天幕之上奔流而下,虞意白头倚着殷时的肩,往前伸出手去,轻轻一抓,便在烟花消失前将它抓进了掌心。
他把握成拳的手放到对方面前,眨眨眼说:“送给你。”
殷时轻轻一笑,垂下头去,便在青年拢起的指尖上饮下一吻。
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收到了,很漂亮。”
夜晚的烟火散去之后,殷时环着虞意白将人从楼顶之上带了下来,重新归于熙攘的人间,而后他们回到酆宫,宫内上千盏的明灯一齐亮起,连缀成看不见尽头的河。
他们坐在明晃的院落之中,而今这里已经种上了成片的白昙,两人来的时候恰巧盛开,冰白似玉的花瓣柔软地舒展着,上面结着晶莹的水珠。
虞意白拿出一根鲜红的红线,一人一头,分别系在腕上,对殷时说:“卖的人同我讲,这是月老的红线,就这样系一晚,两人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殷时失笑:“好,听你的。”
昙花香飘散,虞意白靠着对方的肩头,已经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两人手上的红线纠葛在一起,一片素白的花瓣飘到上面。
睡梦之中,虞意白含糊不清地叫了声殷时。
殷时说:“嗯,我在。”
过去曾有一段时间,虞意白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他说要是虞家的那些人变成鬼,回来找他可该怎么办,殷时对他说,来找就来找,他是鬼王,它们伤不了你的。
而后每一天晚上虞意白做噩梦,殷时都会陪在他的身边,轻抚着对方汗湿的背,在他耳边说“我在这里”,微微颤抖的青年便会重新安静下去。
就这样接连着过了不知多久,在某一天,虞意白睡得格外沉,之后也再没有做过噩梦,只是有时会在梦里突然呢喃殷时的名字。
就像现在这样,他睡着了,殷时抱着人回到了房里,这间屋子已经被他们两人一起装饰过,烛光燃起的时候,每一片亮晶晶的小饰品都现出温柔的光泽,映亮他们的脸庞。
殷时和对方一并躺下,手指像往常一样绕过他的发,虞意白睡得神志不清,嘟囔了一句“别摸,痒”,而后便往他的怀里钻。
夏季炎热,殷时体温寒凉似冷玉,抱着刚刚好。
虽然冬季会折磨些,但那毕竟是冬季的事,他们不需要去想,到时候也自然会有办法。
屋外夜色如水,房中之人睡得很沉很静,今夜如此,以后每一夜也会如此。
文章到这里就完结啦,但他们的故事不会结束,他们都会一直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