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转了几步,望着床上少的枕头,眼睛蓦然发亮,嘴角不受控制的咧开了。
听着远走的脚步声,白微澜立马追去,快推开门的时候,白微澜又停下了。
宴绯雪不是真的想和他睡觉的。
他只是碍于孩子,不想孩子担心。
白微澜疯狂跳动的心稍稍能听话了点,他抱着床上的被褥出了房门。
来到宴绯雪房门前,门是关着的。
昏暗的房门堵住了白微澜激动的心绪,他定了定神,想敲门又怕被骂出来。这会儿孩子都还没睡着,被听见了还是很丢人的。
但要他就这样夹着被褥转一圈就回去,白微澜做不到。
他趴在门缝上,朝里小小喊了声宴绯雪。
没人答应,耳朵贴房门也没动静。
白微澜挠了挠眉头,擡手朝紧闭的房门轻轻推了下。
嘎吱一声,房门开了。
他发誓真的没用力。
白微澜眼里笑意还未明盛,就见宴绯雪双手抱臂站一旁嫌弃的看着他。
白微澜喜不自胜,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猥琐丢脸。但看到自己枕头放在宴绯雪床上的时候,自我唾弃的心绪哗啦啦全都冲没了。
“唔~我来了。”白微澜有些拘谨,眼神都不知道看哪儿。
宴绯雪见他这样子,反而松了臂膀,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还不算太笨。”
白微澜回想了下,发现自己笨的要死。
这会儿不用宴绯雪说什么,自己抱着被褥主动铺床,然后立马脱得只剩亵裤钻了进去,一个用力太猛,木床嘎吱响动,他神色微滞,悄悄拉上被褥,连脑袋都蒙住了。
开始急得像是慢一步都怕宴绯雪赶他出去似的。
现在又怕再整出一点动静,动都不敢动。
整个人裹成了蝉蛹,直条条躺在里侧。
宴绯雪嘴角微微扬起,看他能在被子里蒙到什么时候。
他拿起书桌上的剪刀,剪完后的灯芯扑腾了下,房间光晕大盛清减了宴绯雪五官的妖艳迤逦,衬得美人如玉如月。
宴绯雪从抽屉里拿出宣纸铺开,再拿出白釉莲花碟,准备放颜料调色赶工期作画。
不过,他下意识朝床扫了一眼,视线停在床上的蝉蛹上,心里微顿,今夜不太适合作画了。
他叫白微澜搬来的时候倒是忘了这茬儿,但是并没打算对白微澜遮掩什么。
不过,此时秘戏图没心情,倒是画个蝉蛹颇为有趣。
没一会儿,一张画就画好了。宴绯雪俯身微微吹干水色,然后放轻脚步,把画纸放在了蝉蛹头上。
蒙在被子里的白微澜热的面红耳赤,冬天被窝冷,但是架不住他浑身血热。整个人耳朵带着点嗡嗡轰鸣,屏住呼吸都没听见侧身的动静。
他细细撑起了条缝隙,反而听见书桌处传来陶罐打开的摩挲声,而后是钱串子的碰撞声。
白微澜掀开被子,暖光连同清醒的凉意涌了进来,他呼了口气,见宴绯雪坐在灯下摸着铜钱正思索什么。
他脑子微微一转,大概想到什么,识趣的没凑上去问。
大概是孩子上学的事情,他现在掏不出一文钱,实在不好上去自取其辱。
掀开的被褥又合上,带起一张画纸哗啦飘飞。
白微澜伸手拿住,只见纸上,雕花老床两边铜钩钩着米杏床帘,灯火光晕洒在大红床被上,外侧放着整齐的大红被褥,里侧却放着一个姜黄色的蝉蛹。
“你画的?气韵生动,骨法落笔层次有序,尤其这大红床被太妙了,看起来就像是和蝉蛹洞房,这谁这么重口味。”
“不不不,看起来像是被强迫绑上床的。”
宴绯雪就静静看白微澜瞎编。
你说的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见人拿着画看了又看,嘴角笑意不止,宴绯雪吹了灯,屋子一下暗淡无光,朦朦胧胧只见人影。
白微澜看在兴头上也不恼,思索着宴绯雪送自己的第一幅画,一定要装裱起来。
他想着想着,宴绯雪已经走近,耳边传来窸窸窣窣解扣衣料的摩擦声。
白微澜原本雀跃的脑袋,立马白噪一片,而后又静的出奇,他视线游移最后盯着床顶,绷着看的出神;
宴绯雪脱下外衣,簌簌落在了椅靠上,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的霎那间,昏暗中,听见了喉结吞咽声。
宴绯雪支起的肩背顿了顿,而后垂下眼帘悄声滑入被褥下,双手交握在胸前,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忽视身旁的气息和热意。
光影黯淡开始吞没屋里一切,只身边呼吸声逐渐炙热起来。
良久,宴绯雪出声打破了沉默。
“换气,再憋你就要呛声了。”
“哦,好好的,呼~”
宴绯雪不自觉浅笑,“见过接吻不会换气的,没见过睡觉不会换气的。”
正尴尬的白微澜一听,各种悸动躁热抛之脑后,撑着半边身子虚虚压在宴绯雪身上,“你说什么?”
语气不恼不怒,听着很平静。
但是宴绯雪却瞥见他起伏的胸膛,显然压抑的厉害,他往外缩了缩脖子,“哦,是苏大夫告诉我的。”
“你亲过嘴?”白微澜追问。
“没有。”
“我也没有。”
这句话落在这里没了下文,他知道炙热的视线正落在他脸上,宴绯雪暗暗吸了口气。
要是白微澜说那我们试试,他也不会拒绝。
白微澜将他神情瞧的分明,颇为恶劣的笑了笑。然后翻身躺下,认真纠正道,“你自己没经历过,所以是‘听过’,而不是‘见过’。”
“嗯。”宴绯雪闭上眼敷衍。
安静了一会儿,白微澜突然掀开了眼皮,目光炯炯的侧向宴绯雪。
“你没亲过嘴,那你怎么生的孩子?”
是不是这孩子也是宴绯雪捡的?
宴绯雪睁眼就看见昏暗中发光的眼睛,淡淡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白微澜气的要死,半晌盯着宴绯雪没说话,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宴绯雪看着鼓起来的包包,幸好没像小栗儿一生气就蒙着被子满床乱爬。
白微澜没乱爬,像是埋了没气的那种死寂。
宴绯雪怕他自己捂断气,刚掀开被角就被反压在床上。
白微澜在被子里捂的热乎,正趴在他脖子上喘着气。
低低问道,“你也睡不着?”
宴绯雪望着黝黑热意的眼眸,睫毛不自觉细抖,只觉得身上的白微澜似与暗夜融为一体,压的他呼吸困难。
要是白微澜说干点能睡着的事情,他也不会拒绝的。
想到这里,宴绯雪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身下的被子。
“那,我们去干点睡的着的事情吧。”
宴绯雪瞬间似应激一般背脊紧绷,只听见自己哑声说好。
但下一秒,白微澜却跨过他,穿衣下床了。
白微澜颇得意道,“今晚就把那床拆了,要是后面你反悔或者生气赶我走,我可是没地去了。”
“先说明,今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分床睡了。”
半晌,才响起轻声回应。
“嗯。”
宴绯雪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白微澜拉起宴绯雪连夜拆床,完全没察觉到宴绯雪之前的异常,还美滋滋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断了今后分床的想法。
哈哈哈哈我先笑了,小白你真的好聪明啊。()
我是个土狗就喜欢这种又尬又土的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