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刻钟左右,一局棋才结束。
阿芙叹一口气,有些遗憾:“又输了。”
姬珩一边收拾棋子,一边慢悠悠道:“下次的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阿芙在棋艺方面的进步,他看在眼里。照目前的速度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追上他。
“哦,但愿吧。”阿芙不甚在意的模样,心里却在复盘方才的棋局,争取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姬珩看着好笑,轻轻摇一摇头,心想,她这执拗劲,和小时候倒很相似。
“今晚还下吗?”姬珩笑笑。
“不了,明天再来。”阿芙摆一摆手,“时候不早,得休息了。”
一局棋,颇费心力。
姬珩眉梢轻挑,意有所指:“对,是该休息了。”
“休息”二字他咬得极重,语气暧昧,阿芙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剜了他一眼。
灯光下,阿芙眸光潋滟,风致嫣然。
好吧,年轻夫妻,感情正浓,内帷之中胡闹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而她自己,并不讨厌同他欢好,相反还能从中得出不少趣味来。
转眼间,皇帝大婚已有三个多月,开始又有人关心皇嗣。
连崔颖姑姑,也在看见阿芙时,小声询问:“主子肚子有动静了吗?用不用喝些药调理一下?”
阿芙哭笑不得:“姑姑,我成婚才三个多月。”
崔颖“嗯”了一声:“也是,是药三分毒呢。”
她并非催着主子生育,只是觉得后宫女子,子嗣是头等大事,远比帝王宠爱更重要。有子嗣傍身,底气会更足一些。
阿芙知道崔颖姑姑是好意,但她是真不着急。
太医们每月都请平安脉,说的很清楚,他们夫妻二人都没毛病,有子嗣是早晚的事情。
况且他们在房事上也勤勉。
阿芙轻轻拍一拍崔颖的手,轻声道:“姑姑莫担心,有好消息会告诉你的。”
崔颖点一点头,没再多话。
年关将至,宫中要忙碌的事很多。有女官打理,阿芙这个皇后倒还轻松。
和她不同的是,姬珩这几天格外忙碌。
直到大年三十,他才真正闲了下来,和阿芙一起品茗对弈,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一局终了,姬珩笑道:“阿芙,你若赢我一局,我答应你一件事。”
阿芙擡眸瞧他一眼:“哦,我若输了,你就不答应了是不是?”
姬珩噎了一下。
说话间,内侍忽然近前禀道:“陛下,娘娘,刘御医来请脉。”
按例,皇宫每月初一请平安脉。
但明日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讲究极多。御医请脉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因此便提前了一日。
“让他进来。”
刘御医快步而至,先向帝后施了一礼,态度恭谨:“请陛下赐脉。”
诊脉过后,他略一点头,说一句:“陛下龙体康健,乃是大周之福。”复又转向阿芙:“请娘娘赐脉。”
阿芙笑笑:“有劳。”
刘御医为阿芙诊脉时,耗时极长,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阿芙与姬珩注意到这一点,对视一眼。
却听刘御医缓缓道:“臣观娘娘脉象,流利圆滑,犹如走珠,似是喜脉。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喜脉?”姬珩一怔,继而胸腔弥漫起喜意。
阿芙意外至极,下意识抚摸平坦的腹部。怀孕了吗?她自己还毫无所觉呢。
“月份尚浅,但确实是喜脉无疑。”刘御医微微一笑,“陛下和娘娘若不放心,可召其他御医看看。”
若在平时,姬珩坚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这个时候,他顾不得这一点,当即吩咐:“去,找人去御医署请两个精通妇科的御医过来。”
“是。”内侍忙不叠派人去请。
不多时,有四个御医先后赶至。
诊脉之后,众人得出一致结论:皇后娘娘有喜了。
姬珩眉梢眼角俱是笑意:“赏。”
随即,他又询问众御医,怀孕之后要注意哪些,如何安胎等等。
待御医退下后,姬珩还在说道:“用不用请崔颖姑姑入宫?再挑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和产婆?明日祭祖你不要去了……”
“哥哥!”阿芙忍不住打断,“我现在才怀孕一个多月,挑产婆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平时很精明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有点犯傻呢?
“也是。”姬珩回过神,想了一想,又认真道,“不算很早,提前准备,时间充裕,可以好好挑。”
阿芙静静坐着,慢吞吞道:“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子嗣呢,没想到你这么欢喜。”
她叹一口气,故意说道:“唉,看来你对我,也不过如此。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比我重要得多。”
“嗯?”姬珩眉梢一动,听这话不对。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缓缓握住她的手,声音极轻,“阿芙,我欢喜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的。”
他父母俱亡,也无亲生兄弟姐妹,他想有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是他和阿芙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他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希望阿芙一直平安。
见他如此认真,阿芙也收了玩闹的心思。她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我和你说笑呢。其实,我也欢喜。”
她心想,多神奇啊。
第一次见他时,她身上穿着他的衣裳,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夫妻。
此时已近黄昏,外面有爆竹声响起。
阿芙亲了一下姬珩的唇角,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姬珩笑笑,伸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而他们年年岁岁,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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