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脸挂着笑,还有些得意:“孤也是听到你们出了新品,特地来尝鲜的。”
店小二再次行礼道:“那殿下与客人们尽情享用,小的在外面伺候,有事唤小的一声就行。”
李殊摆手,店小二便退出了雅座,而此刻房中弥漫的,也就只有八珍鸽汤的鲜香味道了。
楚玉率先起身,接过李殊的碗亲自为他盛汤,惹得李殊直勾勾看他:
“小王爷可真体贴啊。”
楚玉笑而不语,只是将汤碗放在李殊的面前。
李殊嗅着味道,刚喝一口,便听见忍冬的叩门声,他推门进屋,神色难看,甚至张皇失措的左右看后才走向李殊,有些担忧道:
“殿下,出大事了,出……出大事了。”
李殊看着他的神色,心下微沉,顿觉碗里的汤也不香了,只是直勾勾看他:“杀人了?”
忍冬摇头:“景将军在那儿守着,小的是前来向殿下禀明情况,高丽……高丽来的那位尹公子当街强抢民女,带回了使臣驿馆,那女子的父亲还被尹公子的仆从打了一顿,眼下在医馆医治。”
李殊惊愕的看着他,紧握着忍冬的手腕焦急问道:“这种事可报京兆衙门了。”
忍冬点头:“小的回来时,已经有人去报了,只是小人觉得此事涉及邻国使臣,两国邦交,这才前来禀报殿下,拿个主意。”
李殊听着已经报官了,这才松了口气:“既然报官了,那就由官府出面解决,这样,忍冬,孤担心这京兆衙门的人担心是使臣驿馆便不敢进去,你拿着孤的腰牌,就说是孤委派你去的,若有任何阻拦都让衙门的人秉公执法就是,若是真闹大了,孤去跟陛下解释。”
“喏。”忍冬脸上也露出笑意,转身要走时便听到楚玉也道:
“让景修也别回来,跟你一起吧。”
“多谢世子爷。”忍冬回身来行礼后,脚下生风似得朝着事发地就跑了过去。
只是因着这样的变故,这一餐饭李殊吃的也是兴致缺缺,好些菜都尝不出什么滋味。
等他们从百膳楼出来时,街上的人群寥寥无几,并未见先前的热闹景象。
辞别封越与谢长廷后,李殊自己上了马车,岂料刚刚坐下就见楚玉也上了他的马车。
“你来做什么?”李殊打量了他一番问。
楚玉兀自坐进马车里:“我让景修和忍冬一起去了,自然表示我也很在意这件事,看看有无需要我出力的。”
李殊往后挪了挪:“你在意便在意,在意也不用上孤的马车。”
楚玉笑道:“今夜随殿下去怀王府,确保事情解决以后我再回去。”
李殊没再理他,只是嘱咐车夫驾着马车回去怀王府。
兴许是入秋后再未有繁星遍布的景象,故而这月亮却是格外明亮的挂在天上,逐渐西沉。
只是刚过四更天,李殊一直辗转反侧,睡的十分不踏实。
没过多久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廊下低语,李殊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却实实在在被那声响吵的睡不着了。
他起身裹紧斗篷,免得被这深秋的凉意冷着了,他摩挲着穿好鞋子唤道:
“外头谁值守,出了何事?”
“都是小的不好,吵醒殿下了。”门外赫然是忍冬的声音。
李殊心下明了,明白忍冬是来回禀高丽使臣强抢民女一案的,也没怪罪,只道:“睡的浅,听声便起了,进来吧,说说案子出了什么状况。”
忍冬在外头踌躇许久,过了好一阵才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灯火如豆,衬托了忍冬那一张煞白的脸,险些吓了李殊一跳。
“你怎么这幅样子。”李殊安定了心神问。
忍冬点亮了寝殿内的所有烛火,使得整个寝殿都亮堂起来,李殊这才发现他颤抖的双手,眉头紧蹙,再次问道: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吓成那样。”
忍冬噗通一下跪在李殊的面前,还未开口,竟先哭了出来,甚至哭的无比凄惨,抽抽噎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李殊也不急,端坐在床边就看着他哭,直到这寝殿外又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紧接着楚玉与景修便大步流星的进到殿内,听着忍冬的哭声,都愣住了。
李殊看看楚玉,笑道:“这孩子兴许是被吓着了,小王爷是睡不着,找我说说话的?”
楚玉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将眸中杀意藏进夜色中,只是轻声道:“被尹允抓走的姑娘……在京兆衙门的大堂上撞柱而亡,死状惨烈。”
李殊脸上的笑意凝重,眼中更是满布震惊与不解。
他身上明明裹着厚斗篷,可此刻他却觉得没来由的寒凉,刺骨寒凉从指间透进心里,冷的他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似疑惑问:
“怎会撞柱而亡,还是在京兆衙门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