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往前看。
还是刚才的画面。
他是不是做梦?
要不然怎么会一觉醒来,剑尊、舅舅、魔尊、破渊君上几人齐聚一堂?
这一幕,就算修真界大战也难得一见啊!
薛光言忍不住伸手掐了掐自己。
这时候,张子诩刚沏了茶出来,路过瞥了薛光言一眼,“你为什么在这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薛光言往旁边一看,对上那张冷漠而疏离的俊逸脸庞,薛光言吓了一大跳,跟见了鬼一样往后一撞。
薛光言后脑勺硬生生撞在了后面门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薛光言这下子确定了。
不是做梦。
这是真的。
薛光言揉着后脑勺,结结巴巴地问,“师……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一觉醒来,师父和舅舅都突然来了?
张子诩眉头一皱,立马板起脸。
看见张子诩板起脸,薛光言怂了。
李忘怀一下子站了起来,“薛光言也在这里?”
舅舅和师父两道凌厉的目光几乎同时落下,把薛光言看得快死了。
他甚至于不敢吱一声。
沈芸觉得薛光言可怜,便帮着解围,“你们别生气,光言是我带来的。”
沈芸话一出,那两道一远一近落在薛光言身上的凌厉目光忽然消失了。
李忘怀神色柔和下来,重新坐下,“没生气,只是没想到他在这里。”
张子诩也端着茶水从薛光言身旁走过,方才板起的脸也舒展开来,“姐姐,光言没给你添麻烦吧?要是他哪里不乖,你就跟我说,我会教育他的。”
李忘怀难得没反驳张子诩的话,对沈芸道,“直接动手就行,他皮实,抗揍。”
沈芸,“……”
难怪薛光言更喜欢尘清霄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薛光言,“……”
他不敢相信,这一个是他的师父,另一个是他的亲舅舅。
但幸好他早习惯他师父和舅舅这上赶着倒贴沈芸的劲了。
他心里想,他师父和舅舅这么上赶着倒贴有什么用?
反正沈芸姐和剑尊最配。
他师父和舅舅勉强排个第二吧。
不分上下,因为手背手心都是肉。
反正最后事情也没讨论出结果来。
沈芸觉得这事一时半会也得摸不出来底细,所以没强求,让大家回房间休息去了。
毕竟,这几个集体越狱,再一路赶来估计已经累够呛了。
尘清霄几人陆陆续续离开。
只是,不知为何,凌云没动,固执地留在原地。
沈芸瞧见了,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回房间?”
凌云板着一张狐狸脸,一本正经地告诉沈芸,“沈芸,我不能再睡觉了。”
“为什么?”沈芸纳闷地眨了眨眼。
凌云不高兴地嘟囔着道,“因为凌云睡完觉睁开眼来飞舟上就会多几个人。”
“我才不要,他们会跟凌云抢沈芸的。”
沈芸,“……”
凌云真的很固执。
打那以后,凌云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沈芸身边,哪都不去。
哪怕沈芸跟他解释了,他下次再睡醒,飞舟上也不会再多人了,凌云还是不信。
这把沈芸气够呛。
怎么可能每睡一觉起来飞舟上就会多几个男人?
她又不是人贩子!
上哪拐这么多男人来?
但你别指望跟一头狐狸讲道理。
他大字都不识几个,一个文盲,哪里听得懂道理?
所以,沈芸在揍了凌云一顿以后直接把凌云从她房间丢了出去。
这招很好使,凌云终于老实了。
当然,也可能是凌云发现,飞舟上终于不会再多男人了。
把凌云丢出去以后,沈芸沉下心神,将精神力放到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纸蝴蝶身上。
夜色寂静
纸蝴蝶睁开眼。
一座熟悉而荒无人烟的山映入眼帘。
夜色笼罩着山头,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
慕枝枝身手矫健地跳下巨剑,抬手将剑利落地收起,重新背于纤细的肩上。
只见慕枝枝走到山脚下的一块石碑那,石碑早蒙了尘,看不出来刻字。
慕枝枝伸手把石碑上的尘擦干净,逐渐露出上头的字。
“乌灵山”三字缓缓而现。
慕枝枝看着石碑上的字,勾起嘴角,酒窝微微往下陷,然后她背着剑,快步朝山上走去。
纸蝴蝶歪了歪头,然后扑打着翅膀跟了上去。
崎岖泥泞的山路,迷雾笼罩,如同鬼境。
但慕枝枝完全不害怕,她坚定地往前走着,纤细的身影看起来像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纸蝴蝶飞在空中,看着慕枝枝的背影,沿着慕枝枝的脚印,一直往山上而去。
上了山,慕枝枝走到乌灵洞府前。
乌灵洞府前有仙门设置的结界,除了十年一度的开启日子以外,结界都是封闭的。
慕枝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破了结界,然后抬脚进了乌灵洞府。
纸蝴蝶趁着夜色遮掩,连忙追上去,停在了慕枝枝肩头,跟着慕枝枝进了乌灵洞府。
慕枝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纸蝴蝶,她没有犹豫,径直地朝着乌灵山洞府最深处走去。
她一直走。
似乎心里早有目的地。
但上山到乌灵洞府路程可不短,慕枝枝走了一半,明显有些累了,急促的呼吸声落下来,飘进纸蝴蝶耳朵里。
慕枝枝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到一个山洞的时候。
慕枝枝终于停下。
沈芸抬眼一看,这个山洞怎么这么眼熟?
阴暗处走出一个身影,一个阴冷的笑声随之响起。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沈芸一愣,尚未看清楚那道身影。
一片树叶忽然裹挟着寒气朝慕枝枝飞来。
慕枝枝没动,沈芸回过神来,刚要躲,已经是来不及。
沈芸视线一黑,再尝试驱使纸蝴蝶,早就没了反应。
得,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