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予莲真人向来不过问修真界的事情,几乎隐世,怎么会突然对围剿魔界这件事感兴趣?
裴戾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一点,可能得你亲自去问你师父才知道了。”
沈芸眉头皱紧。
据闻,尘清霄几人此时也被关押在合欢宗中。
思来想去,他们打算先回合欢宗一趟。
一出魔界,沈芸和裴褚为了不引人注目就乔装打扮成普通的修士。
至于小乾琅,没人认识他,也就随了他去。
于是,修真界就多了这么个组合,一男一女两位修士,带了个小孩和只狗。
回合欢宗的一路上,沈芸几人没少听路人议论关于尘清霄几人的事。
自然,人云亦云,大多数都是不好的议论。
茶馆里
几个身形魁梧的修士围坐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你们是说,问尘宫的剑尊,仙桃李家主还有青阳观的符君都跟魔勾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这鼎鼎大名的三位仙门君子竟然私底和魔有勾结。”
“这种祸害,就应该除之而后快。”
“没有这么容易,听说问尘宫、李家、青阳观都出了面,力保尘清霄几人,合欢宗可不敢轻易处置他们,所以现在还在周旋。”
他们说的并不大声,但声音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在了角落里坐着的沈芸三人耳里。
沈芸平静地听着那些话,淡定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一路调查来,沈芸倒也不怎么担心尘清霄他们。
一是尘清霄他们都有自保能力,二是他们身后的宗门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尘清霄几人的声誉必定会有损失。
就像现在这样,被不明所以的路人肆意妄论。
沈芸很看不惯这几个道听途说的修士。
不过,沈芸并不打算大庭广众下动手。
她准备跟前几次一样,等这些人到了偏僻之处,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了他们舌头,让他们以后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想到这里,沈芸唇角一扬。
听见尘清霄他们被骂,裴戾心情还挺好,他笑了笑,“怎么没人敢讨论本君?”
他不也被扣了与魔勾结的罪名?
沈芸放下茶盏,云淡风轻解释,“可能是因为,与魔勾结这个罪名对你来说都算轻的吧。”
而且谁敢议论裴戾这活阎王啊。
不怕被灭门吗?
裴戾,“……”
这时候,忽然旁边传来桌子被掀翻的噼里啪啦的闷响。
沈芸好奇地慢悠悠撩起眼皮望去。
只见茶馆里早乱成一团,刚才议论着尘清霄几人的修士们的桌子被掀翻,茶壶、茶杯碎了一地,旁边正站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少年,正提着剑恼怒地指着那几个修士,红着脸,粗着脖子,愤怒地呵斥。
“你们再胡说!信不信我割了你们舌头!”
那几个修士很快也回过神来,一看,得,就是个金丹期修士,而且独身一人。
他们是散修,干多了烧杀抢掠的恶事,根本不怕像少年郎这种看起来握剑都握不稳的花架子。
他们立马嗤笑一声,“哪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嘴长在我们身上,我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有本事你就过来割了我们的舌头!”
见这群修士还不以为意,少年郎眼珠子都气红了,他咬紧了牙,“你们说剑尊、李家主还有符君他们就是不对!他们才不会跟魔勾结!”
那几个修士撸起袖子就打算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
瞧见少年郎,沈芸挑眉。
是他?
不过,他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注意到沈芸盯着那个少年郎看了很久,裴戾压低声音问,“你认识的?”
沈芸点了点头,“他叫薛光言,是子诩的徒弟。”
听到是张子诩的徒弟,裴戾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沈芸的桃花债。
裴戾又问,“要不要帮忙?”
沈芸再度点了点头。
总不能看着这个孩子被欺负吧?
于是,沈芸就要起身。
裴戾伸出手,轻轻落在沈芸手背上,按住沈芸。
沈芸一愣。
裴戾道,“我去就好,你坐着喝茶。”
沈芸,“?”
裴戾对她笑了笑,“让主人亲自动手,那我这只狗岂不是毫无用处?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沈芸,“……”
她默默地坐了回去。
这种苦力活,没必要争抢。
裴戾勾着嘴角起了身。
能为沈芸办事,这是他的荣幸。
而一旁的小乾琅两耳不闻窗外事,正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茶点,还不忘偷偷给霸天喂一份。
此时,薛光言已经和那几个魁梧的修士打了起来。
薛光言身手不错,但那几个修士爱使脏计,竟把薛光言当猴子一样戏耍。
一边看着薛光言被耍得团团转,他们一边嘲笑。
薛光言气得双眼通红。
这时候,旁边走来一个男人,拍了拍其中一个魁梧修士的肩膀。
修士回过头去,下一秒,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整个人飞出了茶馆门口。
其他几个修士愣了一会,等反应过来纷纷调转朝着裴戾冲去。
薛光言就眨了个眼,再睁开眼来的时候,刚才那几个把他戏耍到无计可施的修士没一会就全部倒在了地上,哀嚎声在茶馆里此起彼伏。
只剩下那身材高大挺拔的裴戾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轻轻拍去袖角上沾得一点尘土。
薛光言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觉得男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来见过,只能眨了眨眼。
“走。”
裴戾瞥了薛光言一眼,冷漠地道了一个字,然后转身折返回去。
薛光言看了看那几个地上疼得打滚的修士,咽了咽口水,然后懵懂地抬脚跟了上去。
这个男人是不是让他跟着他走?
不管怎么样,先跟着去就行了。
所以薛光言乖乖地跟着裴戾回到座位上,然后站定。
薛光言拘束地扫了一眼。
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还有个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小孩,哦,旁边还有只同样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狗。
奇怪的是,他好像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候,其中的女修士伸手拿出一个新茶盏,放到桌上,提起茶壶,不紧不慢地往里倒了温热的茶水,淡淡对他道。
“别站着,坐下来喝口茶定定惊。”
哪怕沈芸的嗓音也是伪装过的,但这个语气,薛光言一听就听出来了。
他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试探着唤了一声,“沈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