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两人玩了这么多次, 江稚野还是第一次自己做事前准备。
感觉怪异极了,而且就像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一样,江稚野自己动手的难度系数非常高, 没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手抽筋。
好在小短子需要用到的长度有限, 江稚野就草草绕着出口打转了一番, 感觉差不多能凑合了就立马裹上浴袍, 他得为后续节省体能。
江稚野甩了甩酸涩的手腕, 对着浴室雾蒙蒙的全身镜开始扭脖子、晃腰、抻腿、开肩,不知道还以为他要跑马拉松,实则是为之后的重头戏做准备。
瞬时爆发力他是有的, 别说在轮椅上做点啥了,就是按着扶手连续来十个托马斯全旋都不成问题, 区区陆时慎更是不在话下。
但再强大的猛士也会有缺点,像他就是耐力比较菜, 吃全自动自助餐的时候,对体能的分配必须精打细算。
而且明确陆时慎有所缺陷,多准备也用不上,自然没必要让他花费那么多精力。
好钢都要放在刀刃上, 江稚野甚至为了达到最佳状态还原地做了十个俯卧撑, 他已经做好靠强劲腰舞辣哭陆时慎的准备。
总归是一点没考虑到两人间可能存在一点信息差,会导致亿点点意外。
但这也不能怪江稚野,每次都黑灯瞎火的,而且他虽然嘴硬不承认,但真实情况就是根本无法分神考虑太多。
是以江稚野扯松浴袍,松垮衣领间露出俯卧撑紧急召唤出的薄韧线条, 瓷白修长的指间随意甩荡着半透明小瓶。
江稚野故作轻松, 实则已经被自己骚红耳根。
他清了清嗓子, 扬起微僵的脖子,扭身径直坐了下去,第一件事就是擡手把陆时慎灼烫的目光捂上。
倘若视线能实体化,陆时慎非得在他身上烧两个窟窿不可,这太影响他发挥了。
陆时慎被捂住眼睛也没说什么,伸手将人搂得更紧些,另一只手按住江稚野的脑后,迫不及待直接吻上江稚野格外紧绷的唇。
陆时慎也是近几个月才发现,他家凶凶酷酷的小野不止爱哭,容易脸红,还特别喜欢一切紧贴的感觉。
比如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更多,格外抗拒亲密的真相是随时随地都会沦落深陷无法自拔。
好在江稚野的身比嘴诚实,很快就顾不上捂什么眼睛,衣领散乱到臂弯,冷白的玉色逐渐泛起靡丽的水光,呼吸渐浓不分彼此。
江稚野再次感到脑内一片热涨混沌,明明已经将浴袍甩开,身上烫人的热气却始终找不到逸散的出口。
陆时慎一手撑着身上就快消融的软玉,另一只手或轻或重地摩挲轻扰火上浇油。
江稚野都后悔当个糊弄大师了,因为换到陆时慎手里实在难熬,感觉不仅大半瓶都倒进去了,还就快被陆时慎在他这里打发了。
一半出于本能求索,一半是因为江稚野仅存的思维中还记得要给小短子些颜色看看。
趁着肢体还听话的时候,江稚野深吸口气准备直接开启,然后先摸到一块带有弧度的三角形硬壳,手感和陆时慎腿上的支具有点像……
江稚野在脑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但手上动作没停,心里抽空纳闷:医生说陆时慎腿上多处骨折,难不成不止是两条腿?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戴护具?
下一秒,江稚野的疑问就被他抛诸脑后。
要知道江稚野的成绩是被陆时慎考前特训补上来的,缺少积累和文化底蕴,所以在瞪大双眼的瞬间,他脑中十分没文化地蹦出四个字:狗!尾!续!吊!
这哪里是骨折啊,这是超级加倍!!!
小动物都有逃生本能,何况江稚野这么大个人呢?
不过在浴室外等待的时间里,陆时慎已经在心火煎熬下提前做好应对一切可能的预案,压根没给江稚野留一丝机会,被发现的瞬间就按着人坐下。
江稚野眼眶一酸,礼貌而真诚地向眼前人全家发来慰问:“陆时慎我X你全家!!!!!!”
*
下午放学时间,崽背着小书包蹦蹦哒哒走到校门口,只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大爸爸。
崽困惑地歪了歪小脑瓜,才加快脚步跑到大爸爸的轮椅前,努力朝轮椅上的陆时慎伸长小短胳膊。
等崽子坐到陆时慎腿上,边搂着大爸爸贴贴边好奇询问:“爸爸呢?爸爸怎么没来接宝?”
陆时慎揉了揉儿子的毛脑壳,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你爸爸中午腰扭了,需要多躺躺才能恢复。”
崽点了点小脑瓜,立即皱起小眉头仔细关心起来,确认爸爸在家躺一躺就可以,不用去医院打针针后,崽才后知后觉一丝异常。
——为什么感觉爸爸受伤了,大爸爸好像很开心?这不对叭……
思绪在脑中转了一圈,崽主动抹掉两者间的关联,不可能的,大爸爸都爱死爸爸啦,绝对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坏家伙!
自从陆时慎正式搬进主卧,崽感知到的心情一直不错。
虽然崽明显感觉到大爸爸今天的情绪尤其开心,但小脑瓜转了一圈,还是将其归纳为见到他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可爱的小宝贝导致的,没有戳!一定是这样!
崽跟着大爸爸坐着电动轮椅平稳地滑到定制车旁,司机和保镖很快过来,微擡起轮椅和汽车后门处的特殊“旋梯”相连。
轮椅上的父崽就像坐上了一个小型旋转电梯般,很快便连人带轮椅一并被送进改造后的汽车后排。
崽虽然每天都要这么跟着玩几次,但趣味性极强的特殊体验,每次都让他感到开心雀跃。
汽车发动后,崽还在前前后后摸索着:“宝好喜欢好喜欢~以后大爸爸不用了可以送给宝吗?”
陆时慎自然不会拒绝,伸手托住崽的小脸蛋揉了揉:“当然可以,诺诺想怎么玩都可以。”
崽立即在陆时慎的大掌中绽放出一个灿烂奶甜的笑容:“好耶!宝要和爸爸一起玩!还要带上爱丽丝!”
崽快速再脑中想出一堆可以结合电动轮椅和特制汽车的玩耍方案,先当旋转电梯玩,玩腻了可以让爸爸拆卸零件,再加上乐高和太爷爷最近送他的一整套华夏古代版“乐高”玩具重新组装成!
陆时慎耐心听着崽小嘴叭叭讲着自己的计划,他觉得江稚野应该会很愿意拆卸轮椅泄愤,但和崽狗一起坐轮椅恐怕不行。
崽困惑地歪了歪头:“为什么呀?爸爸不喜欢轮椅吗?”
陆时慎想了想,决定用一点美丽的谎言将此事带过,毕竟哪怕孩子以后长大了,他也没法告诉对方,你爸爸是恨透了脐橙,才会把轮椅一并连坐的。
临到家的时候,陆时慎状似无意提起:“爸爸最近都叫诺诺宝宝。”
崽正在摆弄小电话手表跟好朋友漫漫分享,他将拥有一个自己组装的炫酷大玩具的好消息,并诚挚邀请漫漫来找他一起玩。
诗漫漫慢悠悠发来语音:“能~吃~吗?”
崽正要给漫漫回复,闻言顺嘴答道:“以前你们都叫宝宝的呀……”
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立即捂住小嘴:“爸爸说大爸爸脑袋长好才能说!”
崽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跟陆时慎商量道:“大爸爸就……就没听到好不好?”
陆时慎唇侧的笑意加深,揉了揉崽蓬松柔软的头毛:“今天去复查,医生说大爸爸的脑袋已经长好了。”
崽双眼一亮,小手一拍:“太好啦!宝和爸爸都可担心大爸爸啦!”
陆时慎轻轻亲了亲崽的眉心:“宝宝可以放心了,以后大爸爸不会再让宝宝和爸爸担心了,好不好?”
崽立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陆时慎摸了摸崽肉乎乎的下颌线:“现在可以跟大爸爸说了吗?”
“就是宝之前都想起来啦,还做了个好长好长的噩梦,但……”崽说到这里抓了抓毛脑壳,“宝给爸爸讲完就忘了好多,现在只记得宝抱着爱丽丝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爸爸和大爸爸。”
不止是这些,就连最开始想起来的黑盒子,崽都忘了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带他去看了一位看起来年龄比太爷爷还要大的医生爷爷,医生爷爷说他是因为噩梦里的内容太吓人了,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帮他隐藏了记忆。
崽困惑地仰起小脑瓜:“……爸爸说那些记忆不重要,希望宝永远都想不起来。”
陆时慎预感到事实比他猜想的还要惨烈,身体微僵片刻后忽地收紧怀抱,清沉的声线中带上一丝滞涩的鼻音:“爸爸说的对,宝宝只要记得现在就好。”
“好哒,宝会记住,宝现在每天都可以和爸爸大爸爸还有爱丽丝在一起,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呀!”
*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的就是陆佰森。
虽然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一切,但手里还攥着够他轻松买凶的金额,因为他还有母族可以依靠。
那边虽然不敢得罪陆家,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还是在断绝关系前给了他不少生活保障的。
不过从陆氏未来继承人的位置下来,对他来说失去曾经唾手可得的陆氏,已经是天上地下之别,他这辈子都毁了。
但对方并没有想到他会拿这笔钱继续作死,并且还不打算认罪。
因为被黑吃黑了,陆佰森被发现时人已经去了半条命,醒来便矢口否认买凶撞人,将一切都推到杀人犯亲爹的头上。
说这些人原本是亲爹陆宗煜养的走狗,陆宗煜被捕后失去靠山,就想最后找他捞上一笔,会去撞陆时慎完全是强买强卖的结果,否则他也不会差点被那些人弄死。
陆佰森聘请大律师替自己辩护,再加上事情虽然是在学校门口发生的,构成危害公共安全罪,但并未造成严重后果,除陆时慎之外都是些很轻微的刮伤和挫伤。
是以陆佰森的刑期基本上也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这一档,走审判流程过程中,陆佰森还办理了取保候审。
在经历差点被人打死后,陆佰森不算聪明的大脑也想清楚了,他早就失去了作死的资本,拿着母家给他的钱茍且偷生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成功申请到取保候审后,陆佰森有偷渡出国的打算,但还需要等待母族的暗中帮忙。
他耐心等着申请通过,等着负责监管的警察离开医院,当晚就被假扮医护的特殊人员秘密带离。
在所有人都以为陆佰森是畏罪潜逃的一个月后,陆佰森主动在边境警局自首,彼时他已经失去牙齿,声带也在虐打过中撕裂切除,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完全看不出个人样。
负责送他偷渡的犯罪团伙临时反悔,陆佰森身上的全部钱财都被他们榨干,在失去了最后的价值后,那些人就要将他活活饿死,现在对他来说能进监狱服刑已经是莫大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