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完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好似被抓住小辫子一样的, 怎么都逃脱不掉。
“在看哪里?”研磨完全没有之前那般等着小黑进攻的意思,他率先更靠近了我一些。
黄色发尾垂在我脖颈处,贴近的我只能看见他的双眸, 那双好看的金色猫眼。
研磨的瞳色本就很独特,像一只猫, 慵懒敏锐。
可就是这样的目光, 落在我的身上,总能让我沉醉如此。
如果研磨要我把心脏挖给他, 我也一定不会犹豫。
但是研磨不会, 他只会用黏糊糊的目光落在我的脖颈处, 然后接着问我,“在看哪里?”
我撇过脸,不愿意承认, 危机感已经在警告我了,如果在这里妥协,那么今天就别想就此作罢了。
但我发现, 我可能并不太懂自己。
“喜欢。”语言总是先于自己的脑子最先出发。
恐怕我的本意也不想就此作罢。
我把目光挪了回来,看回了研磨, 提起手指在唇部点了点。
“kiss。”
我想, 其实没什么的,毕竟和幼驯染黏黏糊糊没什么不对的。
唇落在小黑的脸上时, 小黑还想说什么,我已经也给了研磨一个吻的奖励。
“呐, 两个人都有了可以吧。”
他们有些木讷的待在原地,而我早就在他俩松懈的时候, 越过他们找了个被子钻了进去。
最后把头埋了进去, 选择掩耳盗铃。
只要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窝进被子,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还要给自己解释,“这是晚安吻,很正常的。”
对啊,给幼驯染晚安吻,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如此的说服自己,不让自己突然陷入奇怪的情绪,就好似进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很需要被安全的地方包裹自己。
然而,哪怕被子被裹紧了也依旧没有安全感,五指蜷缩,连脚趾都蜷缩,环抱住自己,总感觉自己羞涩的无处遁形。
空旷找不到安全感。
就像是躺在海上,随时都会下沉,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地方,求助无缘。
就在我情绪快因为不安崩溃时,身边突然被暖意包围,从两边我被结实的抱住了,好似从海上突然被打捞起,进入了温暖的怀抱。
压抑的不安情绪随之而爆发了,眼眶湿润,并不是委屈,就是因为不安及时得到舒缓,又因为太过温暖了,这才没能控制住眼泪。
本就面向另一侧,温暖的怀抱突如其来,胸口是研磨熟悉的味道。
虽然我们三个人经常窝在一起,刚刚用的沐浴露是一个味道,衣服也因为经常一起洗是差不多的味道。
但还是因为太过熟悉彼此,只要接触立即就会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对不起。这样是不对的。”我嘴巴这么说着,可是被他们抱住的时候,我还是依赖的贴近他们,做着口是心非的事情。
我不明白什么是正确的,但我知道心慌的时候就是我做的不对,哪怕烂在这段关系,我也会因为自己的口是心非而感到别扭和紧张。
“没有什么不对的,幼驯染是在跟你索要晚安吻对不对,那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小黑一直在我身后,用他宽大的臂膀抱住了我,而我完完全全陷入他的怀抱。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加深了我的怀抱。
我感受到他在我身上施压的温柔力道,好似要完全把我吸入他的骨髓,而我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和触感,只想和他越靠越近。
“幼驯染的亲吻让我充沛了不少。所以没有什么不对的。”小黑不知什么时候唇落在了我的后颈。
柔软的触感摩挲着我后颈,竟然我不自控的打了个颤,酥酥麻麻的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以为会反感,可是却因为害羞,躲避式埋进了研磨怀抱,舒服的在研磨的怀里蹭了蹭。
脸早就红到爆炸。
“我也要。”研磨不愿意退让,好似总是在这种事情上,研磨就从来没让着小黑。
就在我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研磨埋进了我的颈窝,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在我的脖颈处轻柔的咬了一口。
我有些吃痛的‘哼’了一声,下一秒柔软的触感扫过吃痛的地方,酥酥麻麻的,随后异样的湿润触感的快速地略过。
我全身一颤,打了激灵,刚才还在‘哼’的声音连着一起竟拖了一个尾音。
因为被这样的自己吓到,下意识想要捂嘴,可是手却被研磨握的紧紧地。
身后的小黑这时也加深了怀抱,“研磨,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是小黑先的,所以我为了寻求公平,过分点没有关系。毕竟你先抢占了先机不是吗?”
“但问题是我听到的意外的惊喜却不是因为我,很不公平啊,那我还要。”小黑耍赖道。
在我因为脑袋混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他们在争执什么的时候,小黑再次靠近。
舌尖扫过我的后颈,我颤了颤身子闷哼了出来。
埋进了研磨颈窝,已经不行了。
脸红的完全发烫,根本不知道如何扫去自己此刻的心情。
明明知道这样的黏腻根本不对,但心里的那一块却告诉自己。
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最后因为脑袋负荷太多,又不想反抗,寻找了舒适的姿势。
空调风扇呼啦啦吹的声音,豆豆深夜起床挠猫抓板的声音,外面蝉鸣在寂静的夜晚找存在感的声音。
而被小黑和研磨趁机欺负的木子,却此刻安逸的突然进入了梦乡。
小黑:……
研磨:……
.
我做了个梦,梦里的小黑和研磨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并不是多梦的类型,睡眠质量还算可以。
但因为本就敏感的缘故,精神脆弱,如果还做梦的话,大多会让睡眠质量就很不好了,所以我大多是无梦的情况。
而今天难得的梦境有些真实,我一度以为自己存在在现实里。
毕竟刚才我就和研磨和小黑躺在一起,而他们此刻已经坐了起来。
好似和上次差不多的情况,大抵都是我的卧室。
我的卧室很简单,我本身又很喜欢低一点的床榻,所以卧室唯一一张床也是靠近墙边用榻榻米铺开的。
而研磨和小黑就坐在我的床边,并不是靠近落地窗的那里。
除了脚边落地窗边的榻榻米被收起来外。
家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
好似刚在梦中醒来,朦胧空虚的落空感,只想让我找小黑和研磨。
“小黑?”我轻喊了一身,随后再去喊研磨,“研磨。”
他们好似是听到我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但没有回答我,只是目光缱绻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两个人穿的浴衣袒露了大半的胸肌,画面香艳如往日一点都不一样了。
虽说没有回应我的意思,好在他们慢慢靠近了过来。
我很少看见研磨和小黑穿浴衣,唯一一次还是去泡温泉的时候,但和这次的款式明显不一样,现在的倒像是成人礼会穿的庄重样式。
第一次看还有不好意思。
他们靠近我,逼近我,在到我面前的时候,覆在了我的身上,胸膛贴近我让我感受到热烈的温度。
喘息着我觉得局促为难的呼吸,研磨更是躺在我的耳侧,低声的喊着我的名字,以至于我毛孔好似都张开了,紧接着就是肌肤摩挲肌肤的触感。
胸腔和胸腔的贴近,迫使我呼吸困难。
然后不等我说些什么时候,我猛地惊醒了。
梦到小黑和研磨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梦到如此暧昧不清的画面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
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跟我一样同时梦到两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我只觉得很热。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小黑和研磨有些焦灼的目光。
“木子?醒了?”小黑一边喊着我,一边给我擦额头。
我才感觉到我额头凉凉的,好似还有一滴冰凉的液体从我额上滑落到耳边。
“木子你发烧了,我们送你去医院。”小黑焦灼的喊着我,研磨给我拿开了额头上的凉毛巾,去一旁换了新的。
我摇了摇头,再次有冰凉液体滑落,我才确认是凉毛巾上的凉水。
“我不想去医院。”声音出来的时候有点闷闷的感觉,好似开始有点鼻塞了。
我不喜欢医院,医院里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觉得害怕,小时候去医院打针检查身体,都一定要和小黑和研磨一起,不然我会哭。
妈妈说明明以前没搬家之前还挺坚强的,到这里却过度依赖小黑和研磨了。
小时候因为氛围不敏感其实还是能进医院的。
现在是真的不想去,更何况只是发烧而已,会不会有点大题小做了。
小黑见我情绪低落,走了过去,“已经发烧了,肯定要去医院的。阿姨说一会送你。”
我听到最后还是要去医院,委屈的把自己埋进被窝,缩了起来哪儿不想去。
可能身体本来就发虚,做什么都没有力气,只知道脑袋很热,即使这样了,我还是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说不定马上就退烧了。”
我依依不饶,但是上天根本不给我劝说到小黑和研磨心软的机会。
妈妈已经上了楼,“走,去医院。”
妈妈很温柔,但每次说话都不给我拒绝的借口。为了不能让妈妈操心,我只能闭着嘴跟着下去了。
是小黑背的我。
我覆在他的背上,不愿意接受自己要去医院的事实。
医院的感觉真的很讨厌,里面伴随着各种令人低气压的事件。而且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
就像现在我埋在小黑背后就差呼吸不了了。
研磨抚着我的后背让我安逸一会儿,很快我又因为脑袋的混沌,再次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就是坐在长廊上输液。
医院人满为患,因为是暑假期的休息日所以人就更多了,输液室已经没有位置了,护士给我了拿了一个吊水的架子后就让我在医院长廊上输液了。
迷迷糊糊地时候,我是依偎在研磨的怀里,护士姐姐在给我扎针。
“你们感情真好呢。挪了这一路,她是一点没醒。”醒来的时候,护士姐姐在和研磨他们说话。
我颤了颤眼皮,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主要还是被疼醒的,护士在给我扎针。
输液针扎入我皮肤表层的时候,我撇过脸埋进了研磨的臂膀。
研磨轻柔的抚过我的后背,给我安定。
确定好了之后,我才再擡起了头。
因为发烧我整个人完全的虚脱,所以萎靡不振,很想躺下来休息,可是长廊上我们团坐在冰凉的铁板材质椅子上,怎么睡都觉得硌得慌。
但是我倚在研磨的身上,即使是依靠在后面也是研磨的手臂和胸膛,柔软的让我舒服像在睡觉,但我刚刚才睡过,所以脑子并不允许。
研磨察觉到我醒了摸了摸我的额头,摸了之后好似也不太确定,再用他的额头贴上了我的额头,感受我的温度,“好似退烧了一点。”
我把头再次藏在了他的肩窝,掩饰着自己因为研磨触碰早就通红的脸。
“脸都红了,是不是还没退烧。”小黑原本还坐在我另一侧的,此刻却跪蹲在我的面前,然后从下方视线看着我,看着我如同火烧的一般的脸庞。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半张脸,用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痒痒的我又主动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许是没想到我会主动蹭蹭,小黑摩挲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语气轻柔的和我说,“阿姨去买早饭了,一会儿让你喝点清淡的。”
好似在哄小孩子,我眯着眼的对着他笑了笑,因为没什么精神所以什么动作就只能小幅度的做。
连笑一笑的时候眼睛都是眯起来了的不愿意睁开。
小黑趁机捏了捏我的脸颊,宛如讨好一个撒娇的小朋友有些无奈的,收回了手,“今天你就尽情撒娇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整个人完全倾斜在研磨身上,找着最舒服的姿势,随后妈妈就过来了给我们分早餐。
因为生病吃饭没有味道,情绪又低落了看着没食欲的早餐,更是说不出的情绪。
往往这个时候情绪就很复杂,所以只得委屈的看着妈妈,“吃不下……”
说完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就躲进研磨的怀里。
确实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但没办法根本没办法控制,生病的时候情绪本就脆弱,就像如此总是喜欢撒娇,耍性子。
“知道你不爱吃,但是多喝点清淡的呢,能好得快一点呢。乖。”妈妈哄我。
我不愿妈妈为难,所以即使不愿意吃,也埋着头喝着没有味道的汤汁。
妈妈以前一个人带我很辛苦,爸爸每天都在外面奔波就是为了让我能环境好一点,所以很少照顾到我,我心里不平衡,有些自闭,都是妈妈一个人开导我,很努力得让我不要陷入负面的情绪。
所以我不愿让妈妈为难,即使很委屈,还是乖乖的不给妈妈添加麻烦。
喝完了之后就再次像鸵鸟埋头了。
小黑和研磨对视了一眼,是小黑开口的,“阿姨,这边有我们,我们会陪着的木子的。”
妈妈其实知道小黑是什么意思,毕竟医院这么多人陪着也没有意义,更何况一会儿输液就差不多了,“你们可以的吧?”
“嗯,可以的。”小黑笑着。
妈妈给我擦了擦嘴角,心疼的看着我,“嗯妈妈回家等你。”
妈妈每天有很多事情做,为了照顾家里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其实我也不想麻烦妈妈的。
但妈妈应该是想让我们同龄人待在一起,还要给我留钱,“一会儿要是不方便回去,打的士吧。”
是小黑拒绝的,“距离家里也不远,一会儿我们背回去。她毕竟不喜欢车内的味道。”
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退烧了,才松了口气,“那麻烦你们了。”
随后就离开了。
小黑和研磨对视了一下,再次看向了我,“好了,阿姨走了,不高兴的话就不高兴吧。”
小黑是我对我说的,我终于舍得从研磨的颈窝处擡起头,眼眶里都是泪水,“真的不好吃。”
委屈的都要哭了,又不想让妈妈担心,所以只能选择憋住。
可是在小黑和研磨的面前,我才能把真实的情绪展露出来。
小黑过来给我擦眼泪,“是不是生病的时候,特别容易哭?”
我点了点头,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爱哭鬼,“就控制不住。”说完就好像为了验证这句话一般,大颗泪珠往下掉,让小黑都来不及擦了。
“好好好,我们都在呢。”小黑就怕我哭,擦眼泪的时候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被他来回给我两边擦泪,给逗笑了,还在哭的时候已经‘噗’地笑了出来,愣是又丢出来两颗大泪珠。
小黑含着笑给我拿纸擦了擦鼻涕。
我好似终于舒服了一般再次躺回了研磨的颈窝。
研磨捏着我的手指,好似也在告诉我,他时刻都在呢。
我终于松了口气,神经不紧绷的时候,就很容易睡着,这次好似又梦到早上梦到的场景。
我想我的发烧一定和这个梦有关。
.
在医院待了三个小时,我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所以结束后刚好要回家吃午饭的,妈妈一定准备的还是清淡的饭菜。
当然我们本身吃饭就很清淡,关键是比日常清淡还要清淡,那就是很难吃。
“我其实觉得我的病好了。”为了不吃难吃的饭,我已经胡言乱语了。
“就这么不喜欢吃?”小黑背着我的时候问道。
“不好吃嘛,本来嘴巴就没有味道,吃的东西也没有味道,就很难下咽。”我老实地说道。
关键我一想就完全没精神的趴在了小黑的背上,甚至还叹了口气。
“可是总要吃的,不然怎么恢复体力?”小黑如此说道。
“就是不想吃嘛。”我撒娇道。
在小黑背上蹭了蹭脸,侧过脸,手是在握着研磨的手,研磨看我转过来,对着我提起了笑意,随后捏了捏我的指尖。
我突然感叹道,“好在不是在比赛期间。”我很害怕自己不能跟过去看他们比赛,好在刚刚比完了一场,下一场比赛还要一个星期。
“看不到很可惜吗?”小黑明知故问。
“当然啦,我就喜欢看你们打排球。再不看,以后不就看不到了。”可能提到了未来的事儿,气氛有一瞬间低气压。
不过因为小黑这点低气压很快就消失殆尽了,“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更珍惜现在的时光不是?”小黑总是很乐观。
这么乐观的人最后选择如此现实的未来,到底下了多大决心,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打排球固然很高兴,可是走到现在这样,不也值得高兴吗?”研磨看着我,或者他是最理解小黑如此选择的人吧。
毕竟排球不只有职业选手那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