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后,英袭布向后靠去:“说完了,满意了吗?我知道的、能说的,就这么多。句句属实。”
“……”010静静地站在原地,内部处理器高速运转,与数据库进行着海量比对和验证。
几秒钟后,它突然弯下机械腰肢,冰冷的金属面甲几乎与英袭布的脸平行,光学镜片以一种异常的频率快速闪烁——如果机器人也会震惊,那此刻就是。
“怎么样?”英袭布喘着气问。
短暂的沉默后,010的合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断:
“成交。”
……
凯文死死攥着通讯器,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次爆反装甲的轰鸣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太阳穴上,震得他脑仁嗡嗡作响。
炮弹打不进核心防卫圈,主动爆反和被动爆反都能拦截住对方的炮弹,但依然震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操……真见鬼了”他啐了一口,将唾沫吐在昂贵的地毯上,“正面战场上,咱们能和秦军主力交手半个月不落下风……怎么到了这鬼地方,就被几股游击队打得像没头苍蝇?”
他想不通。所有教科书般的条例、推演了无数次的沙盘,在这片见鬼的山地里全都失了效。
他当然想不通。
现代战争,人数和火炮都不重要,无非是谁打的远,谁杀伤力大,无非是传统的火药炮弹进化到了电磁炮,普通弹药变成了光束或者智能弹药。
这都算不上什么,你有我也有,拉开差距的是科技以及体系化作战。
双方在这两点几乎是互不相让,拉开架势打打集团作战当然打不出差距,花旗人凭借乎浑邪人的支援甚至能压秦军一头。
双方在开阔地带摆开阵势,打的是资源,是体系,是硬碰硬的国力。
秦军就算装备好一点,人也多一点,想一口吃掉这样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对手,也得崩掉几颗牙。
可在这里,在卡戎山脉这逼仄的鬼地方,他凯文自己把拳手捆成了粽子。
为了“体面”地溜走,他把大军收缩成了一团,希望快速通过卡戎要塞狭隘的盘山公路。
远程火炮挤作一堆施展不开,坦克在全挤在一起,步兵部队更是只能站在载具上。
更何况他都不知道卡戎要塞已经被秦军占了。
而他的对手,秦军,可是架好了炮弹等着他们来的。
这家伙像一条钻进铁甲缝隙里的毒蛇。用自己人当毒牙,一口咬在心脏上,让整个躯体都陷入痉挛。
凯文可能唯一比范佛里特强的就是自己的核心指挥圈子里没有柯尔特旧部。
利用每一块岩石、每一道山沟当掩护,打完就跑。
更可怕的是,对面的指挥官神秘莫测,好像总能看穿他凯文下一拳要打向哪里。
他的大军空有力量,却被地形捆住了手脚,被内乱搅乱了心神,被对手牵着鼻子,在一片完全陌生的擂台上,挨着最憋屈的揍。
“妈的……妈的!”凯文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现在最后悔的,不是没能冲出去,而是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非要走卡戎要塞这条路。
为什么呢?
他自找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