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竹编风筝(2 / 2)

绿调 璃瑧 2336 字 18小时前

不一会,就将湿漉漉的地面,晒得干干的。

南烟手里提着,一个古朴的盒子,缓步向云河走去。

“舅舅,”

南烟轻喊一声,云河转头,笑着轻“哎”一声,她拉过竹椅,坐在他旁边。

南烟真心道谢:“谢谢舅舅。”

说着,她将手里的绿色樟木盒子,递给云河。

云河伸手接过,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竹编的老鹰小风筝。

云河仔细一看,发现鹰的肚子上,刻着一句话:“小河沟子,你永远不要像我。”

云河眼眸瞪大,惊讶片刻,便明白过来,眼里出现惊喜。

随即是怨恨的嘲笑,又释然地笑了笑,最后,是辛酸的苦笑,眼泪也随之落下。

一辈子,云河终于有一点恨他,对他有一点感情,却觉得好难过。

这不是那人做的风筝,应该是那人托南烟所做,她不会拿这个和他玩笑。

而且,当年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云河抬眸看向南烟,她满是担忧地望着自己。

确实是一个可人的小姑娘。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喜欢她,不是因为那个人爱她,才爱屋及乌。

一阵风吹过,吹动底下的竹林,沙沙作响。

这是那个人种下的竹子,为了他的小阿烟,如今,倒是生的越来越好。

仿佛那个人还讨厌地坐在,吊脚楼门口的木墩子上,等着他的小阿烟回家。

“舅舅,”南烟语气郑重:“外公说,这片竹林,一半是阿烟的,一半是你的。”

听到这话,云河猛地回头,双手用力捏着,南烟的两条细胳膊,疼得她五官扭曲。

云河注意到她的疼痛,立马放手,端详着她的表情,看她脸色恢复如常,便放下心来。

“对不起,”他的语气愧疚:“舅舅太激动,阿烟,你没事吧?去让明轻给你看看。”

“没事,”南烟轻轻一笑:“舅舅,外公说,他有五个子女,小儿子不务正业,一心都栽在女人身上,”

这是云集对她幺舅的评价,云北一生都为情所困,整天和幺舅妈吵架。

幺舅妈时常在网上,和别的男人聊天,话语暧昧,但也没有别的出格举动。

据说,幺舅妈因为不满幺舅,所以要和他对着干。

她道德感重,不会出轨,但心里不舒服,就要让他难受。

幺舅没有别的心思,什么都不做,两个孩子一天都没有管过,丢给白雪带。

导致大儿子云青不务正业,整天混日子,小儿子云山大腿骨折,没有及时治疗,一辈子都是跛子。

班也不好好上,全靠白雪救济。

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看着幺舅妈,生怕她会跑。

云集最看不上他。

对于云集说这些话,云河一点也不意外。

在他那个不可一世的父亲眼里,没有一个是有用。

只有南烟,才能让他满意,做什么,他都觉得开心。

“舅舅,”南烟继续说道:“外公还说,他的小女儿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老公不行,也不知道离婚,非要耗着。”

小姨的丈夫,陈建国也是一个奇葩,一直下跪求原谅中,从来没有停歇过。

因为,他不休息地出轨。

但每一次,云彩都会原谅他,然后,好好和他过日子。

可他却永远不知道改变,一直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就是会想要试试。

南烟没有听说过,出轨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信,又不是精神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再说人家精神病,也不会这样做。

那不是犯错的理由。

云河静静地看着南烟,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舅舅,”

云河依旧是她喊一声,就会回应她一声,和明轻他们一样,都会耐心地回答她,给她回应。

“外公说,”南烟轻叹一声:“二女儿是最像他的,因为像他,所以,过得最惨,是最傻的一个,笨得最可怜的一个。”

这是云集对云兮的评价,觉得她傻,也觉得因为她像他,所以过得那么惨。

云河听到这话,想起风筝上的话,又拿起来反复观看。

原来,父亲的话,是这个意思,他想要我过得好。

云河泣不成声,泪眼婆娑地盯着风筝,手指轻轻摩挲风筝。

南烟没有说话,等待云河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接着刚才的话题:

“舅舅,外公无奈地说,大女儿最可悲,也是最幸运的一个。”

云梦确实如此,她遇见明天,就开启她悲催的一生,却也因为自己的果断,过上舒心的生活。

云集说过,他所有的孩子里,最心软、优柔寡断的人,就是云梦。

却没有想到,她才是最果断的一个。

面对困境,应该及时跳出来,拖累的东西,要快刀斩乱麻。

云集还提到,云兮是果决的人,却面对南河总是心软,没法割舍。

心软,就是云兮最大的困境,她又爱多想,也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

云河对于他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唯有说到云兮,他才脸上出现,难过和惋惜的表情。

南烟记得南月说过,以前云兮的干哥哥对云兮说过:

“二妹,你是你们兄弟姐妹中,人才能力最出彩的,你就应该开好车,住好房。”

南月说,听说云兮年轻时,追求者排着长队,还都是各种有能力有钱的人,是云家嘴的一支村花。

而且,她年纪轻轻,就胆识过人,且头脑灵活,数学特别好,念书也是最好的那一个。

却因为南河,早早辍学,和家里决裂,每天风餐露宿,饱经风霜,导致她身体不好,脸上都是皱褶。

除了她脸上,她身上皮肤却很嫩很白,皮肤紧致有弹性。

南月说,当时的云兮,就愣在原地,一个劲地尬笑。

南烟在想,或许,女母亲也在后悔,也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但回头,半生已过,她错过的,失去的,都已经不再。

云河沉浸在难过之中,许久之后才抬头,眼神示意南烟,将剩下的都说出来。

南烟知道,她在等他自己。

“舅舅,”南烟微微一笑:“关于你,外公没有说一句话,只让我做这个风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