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宋家,可以说完全到了她的掌控之中。
宋晴薇吐了口气。
这口气吐得很长,似将这些年的辛劳、隐忍尽数都透过这口气给吐了出来。
“娘子。”沈执年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宋晴薇的脸颊,“娘子看起来疲倦的厉害,不如去歇一歇吧。”
“天气炎热,为夫着人为娘子准备了冰酥酪,绿豆糕和冰镇的果子,娘子不如去用上一些,也好歇息片刻。”
“也好。”宋晴薇点头。
她的确是觉得有些累了,想好好歇息片刻。
夫妇两个人往梨香院而去,途中,紧紧牵着手。
宋晴薇感受着沈执年宽厚而大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联想到这么多年以来沈执年对她的扶持和帮助,忍不住笑了一笑。
“娘子笑什么?”沈执年问。
“没什么。”宋晴薇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拿起来晃了一晃,“就是突然觉得……”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这样的话,轻飘飘的从宋晴薇的口中说出。
但落在沈执年的耳中之时,却犹如千斤之重。
在婚后许久的相处之中,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喜欢,虽都没有宣之于口,却透过二人的目光、神情、乃至举动,尽数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宋晴薇能感受得到沈执年对她的喜欢,热烈而汹涌。
她亦是能感受得到,自己心境在发生一点一点地改变。
她好像,完全喜欢上了沈执年。
由心而起的喜欢。
她想,握着沈执年的手,走完剩下的人生。
冬去春来。
梨花在枝头盛开,又因为春日的一场雨水,落了满地。
京城之中,也经历了一场洗礼。
来自雨水的,亦是来自皇权的。
皇帝膝下无子,久病不治,弥留之际,昭告天下,由他的亲弟弟,也就是秦王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秦王世子,也成为了当今太子,风光无限。
秦王为帝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大刀阔斧地对朝政进行革新。
从前把持各项资源的世家,在一件一件事情的牵连之下,一点一点地被消除。
寒门子弟,也在革新后的科举制度下,陆续出仕为官,成为朝廷新贵。
那些消亡的世家中,便包括沈家。
沈启元面对这种状况,忙不迭地着人给沈执年送书信,让沈执年拯救整个沈家。
毕竟以沈执年和太子的关系而言,即便不能完全保住沈家的荣耀,却也足以让沈家存活下去。
沈执年得到书信之后,不曾拆封,便将书信放在烛火上引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是姓沈,但与京城沈家,并无半分干系。
毕竟早在多年前,沈启元就已经对外宣称沈执年与沈家断绝关系。
既然无半分干系的人和家族,又何须他去沾手?
沈执年始终坚定这样的观点。
日子,一年一年地过去。
秋去冬来,漫天的白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分外好看。
梨香院中,分外热闹。
两个五岁的小团子,正戴着毛茸茸的虎头帽,戴着厚厚的手套,拿着小铲子,吭哧吭哧地铲着地上厚厚的积雪。
等雪铲得多了,便团成大大的雪球,组合到一起,堆成可爱的雪人。
等雪人堆得差不多了,两小只又丢下了铲子,满院子撒欢儿地打起了雪仗。
小小的雪球,在院子里面飞来飞去,飞到廊下,飞到沈执年的身上,砸下一小片雪白。
沈执年弯腰在地上团了一个极大的雪球,故作报仇的势态,拿着大雪球故作要去砸两小只。
两小只顿时尖叫着跑开,落下一串银铃一般的咯咯笑声。
宋晴薇在窗前听着外面的动静,笑得眉眼弯弯,眼神温柔地做手中的针线活。
帘子被掀开,沈执年带着满身的寒意进了屋子,喝上一口热茶,笑问,“娘子果真不去外面玩上一会儿。”
“等做完这个。”宋晴薇笑答。
手中做的,是两小只冬日里戴的暖袖。
针线功夫不算太多,还能让两小只日日戴着,感受到她这个母亲的慈爱和温暖。
“行吧。”沈执年在宋晴薇身旁坐下,伸了手过来,“那我为娘子拈线。”
两小只不但要感受到母亲,也该感受到一定的父爱才对。
他不通针线,也只能在这样的事情上,帮一帮娘子啦。
宋晴薇忙碌着,抬眼瞧着沈执年拈线拈的认真,忍不住笑了笑。
沈执年总是这个样子,只要她有需要,能帮的上她的忙,他总是不遗余力,而且从不在意世俗的目光。
此生能够遇到沈执年,实在是三生有幸。
而沈执年察觉到宋晴薇温柔的目光之时,翘起的嘴角也满都是满足的笑意。
旁人皆道,他为了娘子付出颇多,真正是将娘子从宋家这个泥潭中拉了出来。
但无人知道,却是娘子将他从泥潭中拉了出来。
初在清丰县城,他曾懊恼,怨恨,不满,失意到心中痛楚。
但他遇到了宋晴薇。
一个身处困境,却仍旧能够积极向上,想方设法摆脱困境,达成自己目的,百变多样的神奇女子。
她坚韧刚强,却又聪慧有谋略,更是拿得起放得下,与他见过的女子,都有着完全的不同。
宋晴薇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眼前的阴霾。
让他有了新的方向,明白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能遇到娘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庆幸。
没有之一。
(全文完,无番外,感谢坚持看到最后的读者宝子们,稍后有点作者的碎碎念,不收费,有兴趣地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