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妈答应了，你们进去吧！快进去吧！”喻明珠几乎连推带拽地将三人推入病房，将房门重重关上。

被囫囵推进来的林风还有点懵，没想到连进个门都这么难。

忍不住跟喻明泽对视一眼。

两人转身朝房内走去。

*

这是个极其豪华的单人病房。

床边看起来就很专业的仪器设备无疑也是最顶尖的，“滴滴滴”地响着提示音。

如果连世界上最顶级的医学技术都不能挽回这条年迈的生命，那看来喻父是真的没救了。

越靠近病床，林风似乎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腐烂味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小木木不舒服地在她怀里扭了扭身子，好像也感觉到了。

林风抱着木木没靠太近，而是站在几步远的距离外，远远看着。

喻明泽没强求，独自朝床上的人走去。

病床上喻父合着眼，眉头因病痛折磨微微皱起，嘴里还在呓语。

方才喻明珠大力关门也没将他吵醒。

喻明泽低头俯视这个此生他最讨厌的面容，此刻的他看起来实在太可怜，此前种种他几乎都不愿再跟他计较。

看了几秒，他的手搭上他肩膀轻轻摇晃，不知是否能将他摇醒。

的确费了点劲。

许久，喻父才悠悠醒来。

看到床前的人，他怔愣了片刻，才出声：“……你来了。”

林风意外，这声音沙哑却依旧不失威严。

大概是不想在唯一的儿子面前示弱。

“扶我……起来。”喻父喘了口气才说完。

喻明泽将病床调高，帮他转成坐姿。

林风这才完全看清他的容貌。

跟预想的一样，喻明泽的美貌完全承袭于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婆婆。

这个公公虽然长得不丑，但顶多算个普通人，跟喻明珠倒是有几分相像。

不过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容貌大概是最不看中的东西了。

所以喻明泽才被他轻视吗？

林风头脑风暴之际，喻父也发现了她。

准确的说，是她怀里虎头虎脑的木木。

“这是孙子吧？快……抱过来看看！”喻父表情复杂，既急切又感慨。

喻明泽没有拒绝，从林风手里接过木木，递到床边。

喻父插着针管的手臂向外张开，但已无力将木木单独抱起。

喻明泽双手凑着，让这对祖孙尽量贴近。

喻父低头盯着臂弯中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婴孩，眼睛闪亮，几乎泛出泪来。

“好，好……好！”他忍不住赞，又转为惆怅，“像你……好！”

林风看得出，他似乎在透过这个亲孙子回忆某人。

会否是那位早就仙逝的他的发妻？

喻明泽眼神发紧。

木木对眼前这个新面孔也很好奇，并不排斥，还无意识咧开嘴笑了，小嘴里咿呀咿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喻父被逗笑，小心翼翼凑近贴了贴他嫩生生的脸颊。

许是不习惯喻父嘴里的气味，木木小嘴一瘪好像要哭。

喻明泽见好就收，将他抱了回去，转身递给林风。

林风安抚地拍拍木木的背。

喻父眼神还跟着木木，却对林风不闻不问。

似乎知道她的身份，但也只看做生下这个娃娃的一个容器而已。

终于看够了，他才依依不舍移开目光，转向喻明泽，“去……叫律师进来，我把……遗嘱签了。”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大概看过儿子和孙子，他也该安详地去了。

喻明泽眼神微眯，“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喻父不解，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