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是陈远小时候在南方老家的邻居,比陈远大二十多岁,小时候还经常带着他去河里摸鱼、上山掏鸟蛋。后来陈远十岁那年,刘叔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举家搬到了北方,从此就断了联系。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会在这个小镇的杂货铺里遇见。
刘叔也激动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一把抓住陈远的胳膊,又赶紧松开,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左臂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真是你啊陈远!我刚才看背影就觉得像,又怕认错了。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还受伤了?”
陈远拉着刘叔在铺子角落的凳子上坐下,把自己这些年在镖局做事,这次来北方押镖遇到山贼,又被官兵相救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刘叔听得脸色一阵发白,连连叹气:“北方这地方就是不太平,山贼土匪多,你以后押镖可得更小心些,可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
两人又聊起了老家的事,刘叔说这些年他在北方做过不少营生,最后在这个小镇盘下了这家杂货铺,才算安定下来,妻子和孩子也都在镇上生活,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说着说着,刘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都到饭点了,你们肯定还没吃饭吧?走,跟我回家,让你婶子做几道北方的特色菜,咱们好好聊聊。”
陈远本想推辞,说还有伙计们在客栈等着,可刘叔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外走:“你那些伙计我也一起请了,正好让他们也尝尝北方的菜,别客气!”盛情难却,陈远只好让伙计阿力去客栈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先在客栈等着,自己则跟着刘叔往他家走。
刘叔的家就在镇子东头,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枣子已经红了,挂在枝头格外诱人。刘婶听说家里来了南方的客人,还是丈夫小时候的邻居,赶紧系上围裙去厨房忙活。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浓郁的香味,炖羊肉的醇厚、烙饼的麦香,还有北方特有的酸菜炖粉条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不一会儿,阿力就带着其他几个伙计来了,刘叔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又拿出自己酿的枣酒,给每人倒了一杯。炖羊肉端上桌时,热气腾腾的,撒上一把葱花,香气扑鼻。陈远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肉质软烂,汤汁浓郁,带着淡淡的羊肉香却不膻,比南方的做法多了几分豪迈。
“尝尝这个烙饼,刚出锅的,就着羊肉吃最香。”刘叔拿起一张金黄酥脆的烙饼,递给陈远。陈远接过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柔软,麦香十足,配上炖羊肉,果然绝配。伙计们也吃得不亦乐乎,一边吃一边夸赞刘婶的手艺好,刘婶被夸得合不拢嘴,又去厨房端了一盘炒花生出来。
饭桌上,刘叔问起陈远家里的情况,陈远说起柳如氏,脸上满是温柔:“她在家很贤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这次出来,她还特意给我备了伤药和干粮。”刘叔听了,笑着点头:“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是你的福气。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远起身告辞,刘叔却转身进了里屋,抱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塞到陈远手里:“这里面是些北方的干货,有杏仁、核桃,还有我自己晒的红枣,你带回去给柳夫人尝尝,都是咱们北方的特产,南方少见。”
陈远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满是感激:“多谢刘叔,您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刘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干啥?以后你要是再到北方押镖,路过这个镇子,一定要来家里坐坐。”
陈远重重地点头,又和刘叔寒暄了几句,才带着伙计们往客栈走。手里的布包沉甸甸的,不仅装着北方的特产,更装着多年未见的邻里情谊。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再过几天就能回到家,见到柳如氏,心里就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