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柳如氏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干粮——是她早上烙的玉米饼,还有两个咸蛋。两人坐在院角的石凳上吃饭,柳如氏咬了口玉米饼,忽然瞥见陈远的脸上沾了块石灰,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你,都成花脸猫了。”陈远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没摸到什么,柳如氏就掏出帕子,踮着脚给他擦了擦。陈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把自己手里的咸蛋剥了壳,递到她嘴边:“你多吃点,下午院子我来收拾,你就在屋里擦桌子,别晒着了。”柳如氏咬了口咸蛋,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几乎天天泡在新家里。陈远除了刷墙,还在院子中间搭起了葡萄架,他把杨木锯成合适的长度,用麻绳捆结实,再埋进土里固定好,一个简陋却结实的葡萄架就成了。柳如氏则把屋里的桌椅、柜子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把带来的被褥晒在院子里,阳光晒过的被褥,带着一股淡淡的阳光味。到了第三天傍晚,屋子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正房的墙壁刷得雪白,窗户擦得透亮,西厢房堆好了杂物,东厢房也铺好了简单的床褥。陈远站在院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家,长长地舒了口气。柳如氏则蹲在院墙边,小心翼翼地把带来的菊花苗种进土里,她用小铲子把土培实,又浇了些水,看着嫩绿的芽儿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笑着说:“等秋天,咱们的院子就满是菊花香了。到时候,我再用菊花给你泡茶,做菊花糕。”
陈远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好,到时候咱们就在葡萄架下喝茶、吃菊花糕,看着满院的菊花,多好。”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是生机的院子里,也落在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里。晚上回去的时候,柳如氏特意去镇上买了几张红纸,剪了两个小小的“福”字,她说:“等搬进来那天,咱们把‘福’字贴在门上,图个吉利。”陈远握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回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得像一场不会醒的梦。
没过几天,两人就开始搬东西。镖局的伙计们听说了,都来帮忙,阿福扛着大木箱,李虎提着陈远的镖囊,热热闹闹地把东西搬到新家里。柳如氏把剪好的“福”字贴在大门两侧,又在正房的桌上摆了个瓷瓶,插了两枝刚从院墙边摘的野菊。陈远站在门口,看着伙计们忙前忙后,看着柳如氏在屋里收拾,忽然觉得,这就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生活——有一个安稳的家,有一个心爱的人,日子虽然简单,却满是踏实和温暖。
搬完家的那天晚上,两人坐在葡萄架下,柳如氏给陈远倒了杯热茶,陈远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搬来搬去了。”柳如氏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眼里映着天上的星星,亮闪闪的。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祝福,院墙边的菊花苗,也在夜色中悄悄生长,等待着秋天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