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西域都护,丝路繁歌(2 / 2)

一队楚军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走到岸边打量了一眼:“我是楼兰城的守将李信,奉白都护之命来接商队。”他指挥士兵拿出绳索和木板,“把木板铺在泥上,再用绳索把骆驼拉出来。”

士兵们动作麻利,很快铺出一条临时通道。李信跳进水里,亲自把那块最大的羊脂白玉抱上岸,玉料沾了泥,他用袖子擦了擦,笑道:“公子别担心,这玉结实着呢。”

尉迟宝林看着他湿透的衣袍,心里一暖:“多谢将军。”

“公子客气了。”李信把玉料递给随从,“前面就是楼兰城,国王备了宴席等着呢。城里新挖了水渠,比这孔雀河干净多了。”

楼兰城的宴席上,国王尉屠耆捧着酒杯,给尉迟宝林敬酒:“公子有所不知,这水渠是楚国的工匠帮着挖的。以前我们喝水得去几十里外拉,现在家家户户都有活水了。”

尉迟宝林看着窗外——水渠里的水清澈见底,几个孩子正趴在岸边钓鱼,笑声清脆。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楚国能让那么多国家臣服了。

商队离开楼兰时,尉屠耆派了五十名士兵护送。他们牵着骆驼,沿着新修的水渠走,脚下的路平坦干燥,再也不用担心陷进泥里。尉迟宝林回头望了一眼楼兰城,城门口挂着楚国的旗帜,和楼兰的狼旗并排飘扬,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和谐。

“公子,”随从指着远处的地平线,“那是什么?”

尉迟宝林眯起眼,看见一串黑点在移动。李信策马过来:“是从大宛国来的商队,他们听说楚国开通了丝路,特意赶着汗血宝马过来交易。”

大宛国的商队领头人是个高鼻梁的胡人,见到尉迟宝林,用生硬的汉语打招呼:“你好,于阗?我是大宛,有好马,换丝绸。”

尉迟宝林笑了:“我们换!用最好的玉换最好的马!”

两支队列在戈壁上交汇,骆驼和马匹互相蹭着脖子,商人们比划着讨价还价,笑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李信看着这一幕,对尉迟宝林道:“白都护说,这就是丝路该有的样子。”

商队一路向东,走过库车的绿洲,穿过阿克苏的峡谷,越靠近中原,人烟越稠密。到了敦煌,已经能看到楚国的驿站,驿站里的官吏穿着统一的制服,见到商队就热情地迎上来:“是于阗的商队吧?里面请,饭菜都备好了。”

驿站的院子里,停着几辆奇怪的车子——没有轮子,却在铁轨上躺着,上面装着满满的货物。尉迟宝林好奇地摸了摸铁轨:“这是什么?”

官吏笑道:“这是楚王新发明的‘火车’,靠烧煤就能跑,比马快多了。过几日开通,从敦煌到长安,三天就能到。”

尉迟宝林眼睛瞪得溜圆:“比马还快?”

“可不是嘛。”官吏指着远处的工地,“工人们正在铺铁轨呢,公子运气好,说不定能赶上第一趟车。”

三日后,敦煌到长安的火车正式开通。尉迟宝林和他的商队成了第一批乘客。当火车“呜”地一声启动时,他吓得差点跳起来——那钢铁巨兽跑得又快又稳,窗外的风景像流水一样往后退,戈壁、绿洲、农田……短短三天,他就从西域的黄沙,看到了中原的青山。

火车抵达长安时,楚尘亲自在车站等候。他穿着常服,站在月台上,看着尉迟宝林抱着那块羊脂白玉走下来,笑着迎上去:“尉迟公子一路辛苦了。”

尉迟宝林捧着玉,有些拘谨:“楚王陛下……这是于阗国的一点心意。”

楚尘接过玉,递给身后的内侍:“这块玉很好,朕会把它雕成一尊佛像,供奉在大慈恩寺里,让它见证西域和中原永远和好。”他拍了拍尉迟宝林的肩膀,“走,朕带你去尝尝长安的胡饼,保证你吃了就不想走。”

长安的夜市果然像赵括说的那样热闹。街上灯火通明,卖胡饼的摊贩吆喝着,西域来的舞姬在酒楼里旋转,楚国人、西域人、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大食人,挤在一起讨价还价。尉迟宝林捧着热乎乎的胡饼,咬了一大口,芝麻和羊肉的香味在嘴里散开,他忽然觉得,父亲让他来长安,真是做对了。

几日后,楚尘在朝堂上召见了尉迟宝林,把一份盟约放在他面前:“于阗国愿意和楚国永结同好吗?楚国的丝绸、瓷器,你们随便拿;楚国的工匠、农技,也可以派去于阗,教百姓种水稻、织布。”

尉迟宝林看着盟约上“世代友好,互不侵犯”八个字,郑重地盖上了于阗国的王印。

消息传回西域,疏勒国国王裴矩连夜派人送来一车美玉,表忠心说要“世世代代臣服楚国”;大宛国的商队一口气送来了一百匹汗血宝马,求楚国派工匠帮他们建炼铁厂;就连一直摇摆不定的莎车国,也派使者来了,说愿意让出一半的关税,只求楚国的护卫队能常驻莎车。

白起站在龟兹的城楼上,看着往来不绝的商队,手里捏着楚尘新发来的诏书。诏书里说,要在西域开办学堂,教诸国子弟学汉字、读楚律;还要修一条从龟兹到长安的铁路,让西域的孩子能坐着火车去长安赶考。

“都护,”赵括指着远处的工地,“铁路开始铺了,工匠说三年就能通到长安。”

白起望着戈壁尽头的落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想起刚到西域时,这里到处是断壁残垣,商人们带着刀走路,百姓们连吃饱饭都难。而现在,孩子们在新建的学堂里读书,商人们哼着小曲赶路,连沙漠里的马贼都改行当脚夫了。

“赵括,”白起忽然开口,“你说,等铁路通了,西域的孩子会不会觉得,长安和龟兹,其实是一个地方?”

赵括挠挠头:“可能吧。到时候他们坐火车去长安,就像从龟兹到疏勒一样方便。”

白起笑了。风里带着远处农田的麦香——那是楚国的农技官教西域人种的小麦,长势正好。他知道,楚尘要的从来不是征服,而是让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真正热闹起来。

夜色渐深,龟兹城的夜市也开了。卖烤肉的摊贩吆喝着,楚国来的货郎在卖胭脂水粉,西域的姑娘们围着看中原的话本。白起走在人群里,听着不同的语言混在一起,像一首杂乱却温暖的歌。

他忽然想起楚尘在信里写的最后一句话:“丝绸之路,通的不只是货物,还有人心。”

远处的驿站里,于阗国的商队正在打包准备返程,骆驼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尉迟宝林站在货堆前,往包里塞了几本中原的话本——他要把长安的故事,讲给于阗的弟弟妹妹听。

月光洒在龟兹城的屋顶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铁路工地的灯火还亮着,工人们哼着号子,把铁轨一寸寸往前铺。那铁轨延伸的方向,一头是西域的黄沙,一头是中原的烟火,而它们终将在某一天,紧紧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