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娘娘,不好了!”铃铛快步走进承乾宫主殿。
林玲正半倚在贵妃榻上翻看话本,听到这熟悉的话,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没个消停的时候,一茬接着一茬,也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事。
最近这段时间,简直比那话本里的戏文还要跌宕起伏。
在心里腹诽完,林玲放下话本,看向走进来的铃铛,“出什么事了?”
“储秀宫那边传来消息,”铃铛喘了口气,声音有些发紧道,“说胤禨阿哥不好了!”
“什么?”林玲闻言不禁坐直,脸上表情凝重道,“怎么回事?之前太医不是说胤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日后仔细调养就好了吗?这才过了几日?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奴婢也不知具体详情,”铃铛焦急地摇了摇头,“只是储秀宫那就是这么传的,听闻储秀宫那已经乱成一团了。”
出这种事,能不乱吗?
胤禨本就体弱,之前根基受损,现在又……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备轿辇!”林玲霍然起身,“立刻去储秀宫!”
“嗻!”铃铛立刻领命,转身飞奔出去安排。
*
德妃正在库房中挑选着布料,她的指尖拂过一匹匹流光溢彩的锦缎云罗。
之前她帮胤禵做了衣服,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
所以她膝下的各个子女,也都要安排上。
如芸静静地侍立在德妃身后,突然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朝库房门口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宫人正隐在库房外廊柱的阴影里,朝着她飞快地打着手势。
如芸一愣。
随即,她抬眸看向身前的德妃。
见德妃正全神贯注地抚摸着手中一匹苏绣的纹路,她蹑手蹑脚地走向那个宫人。
不过瞬息,如芸就已面色凝重地折返,重新侍立在德妃身后,仿佛从未离开。
她张了张嘴,刚想禀告给德妃这一消息,但现在周遭宫人不少,人多口杂。
她有所顾忌不好直言,只能等待德妃挑选完布料后再说。
毕竟,说不定这事就是之前遗留下的“残余”。
之前,德妃娘娘利用原先安插在章佳嫔周围的探子,通过一番设计让胤禨阿哥着凉生病。
当时太医就说了就算救治好了胤禨阿哥,说不定也会有所病根残留。
如今,怕是那病根发作,才导致胤禨阿哥奄奄一息。
万一因她的失言而功亏一篑,还因此使得德妃娘娘“引火烧身”的话,德妃娘娘怕是要把她大卸八块。
德妃随手将一匹秋香色的妆花缎递给库房的管事宫女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方才有什么事吗?”
如芸闻言,立刻收敛心神,将心中那些翻腾的惊疑和揣测强行压下。
她微微上前半步,身体前倾,用只有德妃能听清的气音,回禀道:“娘娘,刚得的急信,储秀宫的胤禨阿哥怕是不好了!”
“嗯?”德妃正在挑选下一匹料子的手,微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她并未立刻回头,指尖在那冰冷的缎面上滑动了一下,“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说,胤禨的病情已然稳定,只需好生将养即可吗?”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不行了?”德妃微微侧过头说道。
“回娘娘,底下的奴才不知详情。只听说胤禨阿哥已然抽搐,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如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