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很安静,安静到仿佛这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她呆呆的躺在躺椅上,腿上盖着一张薄毯,她的双手很随意的放在扶手上,手指微弯。随着躺椅的晃动她的身子也在上下轻晃,她那双莹目中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可是她的眼眸深处却似乎有好什么东西在渐渐的沉淀,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也被她紧紧的抿起,她脸上的表情更是沉寂到让人心生不安。
院门轻响,院中走进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来。男子的面容生的很平凡,是那种丢入人群中就会找不到的人,可是他身上却有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气质。他的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很普通的那种,然而在不经意间他的眼眸之中又会滑过一丝别样的异光,那光芒中带着些许的孤傲与冷酷。
男子抬眸,只略略一扫便径自向女子所在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男子斜靠着门扉,似笑非笑的道:“你竟然在家叶隐,我以为你今天会出去
素衣女子也就是恢复了女装的叶隐抬眸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小丑,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出去”
小丑就是那天来刺杀她又救她的面具人,这次依然是他从护城河里将她救出,他说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他是来还救命之恩的。其实小丑就是她在五年前经过西华县时无意救的那个黑衣人。
因为他不肯说出他真实的姓名,所以叶隐便戏谑的以他的小丑面具称呼他为“小丑”,叶隐话中故意带了些歧视之意,可是他并不在意,他乐呵呵的接受叶隐叫他为小丑。
“今天是他登基的日子,他的銮驾要经过南街,就在咱们这院子后面的街上,你没出去看看吗我以为他对你很重要。”
叶隐的眼眸眯了眯,看了一眼很明显想要套话的小丑,垂下眼眸,淡然道:“是啊,他对我是很重要。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但也仅是朋友而已今天是他登基为帝的日子,作为朋友按理说我是应该去恭贺他一番的,可是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去凑那个热闹,不是吗”
“是吗”小丑嘴角轻弯,似笑非笑的轻瞟了一眼叶隐薄毯下露出来的绣花鞋,那鞋面上可是沾了不少的泥点呢
叶隐向来都很敏感,小丑戏谑的目光自然没有逃得过她的眼睛。视线下移,叶隐心中暗道一声糟了,不自在的缩了缩脚,叶隐带着一丝恼怒道:“看什么看我出去了又怎么样不行吗我出去又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确是去了街上,她戴着斗笠打扮成花农的样子躲在人群中,她看着南宫飘然与他的皇后的銮驾缓缓从她的眼前经过,看着南宫飘然将背影留给自己,然后她对南宫飘然无声的说了句:“南宫飘然,再见”
是的,她是去同南宫飘然道别去了,因为南宫飘然真的选择登基为帝了,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真的远到无法再接近了,也仵他们今后连朋友也无法再做。
南宫飘然最终还是走向了帝王之路,而她越来越讨厌皇帝。
看着南宫飘然走远,那一刻地在心底告诉自己:从此后我便逍遥于我的江湖,而你则高居你的庙堂,从此后天涯路远,再也不见
她告诉自己这些话的时候胸口的伤微微在疼,她知道疼的不仅是胸口的伤,她的心也带着丝微微的酸楚。本来她的朋友就不多,本来她对他还存有一丝的好感,可惜,想来所有那些发生过的以及还未发生过的事都会从此烟消云散了吧
“你认为我想到的是什么”小丑戏谑的冲躺在躺椅上,面颊微微泛起红晕的叶隐眨眨眼道。
叶隐垂眸,并没有回答他。这个人总在想着法儿套她的话,或者是想着法儿的戏弄她,她这次出门本就不打算让他知道,可是还是被他发现,还让他取笑了。
叶隐暗自翻个白眼,她真的只是想再看看那个曾经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男人,既然注定要相忘于江湖,那她便去同他做个最后的道别,可是这个人却,哼心术不正
“哟,大名鼎鼎的少相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依旧是调侃的口吻,却让躺椅上的叶隐恨的直咬牙。深吸口气,叶隐大方的抬头看向他,用一种很不屑的语气道,“你眼睛有毛病还是抽风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
小丑耸耸肩,颇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说实话,你的心够狠”
转换话题了这家伙又打算做什么叶隐满怀戒心的道:“什么意思
“当初你要我带你到南荣来,我以为你是为了南宫飘然,你喜欢他所以想待在有他的地方,可现在看来”
“谁告诉你我喜欢他了”叶隐出声打断他,辩解道,“我会来南荣是因为这里相对安全些,任风遥对我所有认识的人都做了监视,我去东陵或留在沚国最终都有可能会被他发现,而西离有我的仇人,所以我便来这里了。
她是对南宫飘然心动过,但现在已没有承认的必要了,而且她来南荣的确是为了躲任风遥。其实要躲任风遥这个人,按理说躲在东陵是最安全的,但是她怕她若是待在东陵会忍不住去看那些她牵挂的人,所以还是南荣相对好些。
“所以我说你够狠任风遥为了你一病不起的事你不是没听到,可你却,爱上你的男人都很倒霉。”
“废话那么多干吗又不是你爱上了我,用的着那么打抱不平吗还是你对任风遥抱有什么想法”叶隐斜睨着男人,一脸的不怀好意,好似小丑真的对任风遥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似得。
她才不会相信任风遥会为了她而真的一病不起呢那个男人太过狡猾,说不定那只是他的苦肉计而已,他是想让她内疚想让她心软,然后让她主动的出现,主动的去见他。上过他那么多次的当,她才不要再上他的当
叶隐的话和表情让小丑有些哭笑不得,他仿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般,半晌才道:“我,叶隐,说实话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能把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又不认识任风遥这个人,对他我也仅是听说过,我能对他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为他感到不值,他怎么就爱上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叶隐翻翻白眼,心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本性,他那个人坏着呢竟然在兰芝与春日她们身边安排暗哨,害她不能与她们见面,哼,要她相信他真的病了才怪呢若是他真的以为她死了而一病不起又怎么会在兰芝她们身边安排暗哨监视她们呢分明就是不相信她死了么,所以她才不会相信他是真的病了。
“任风遥他也来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叶隐惊得从躺椅上一跳而起,因为用力过度使得她的胸口微微有些作痛,她轻抚着胸口道,“东陵的使节团不是由谢知秋负责的么,任风遥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今天看到他了”小丑挑眉道。
一丝慌乱爬上叶隐的俏脸,她来回的在房中踱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