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还说过这也是西沚那些大族不愿出仕为官的原因,他们怕自己的族人为官将来会因换皇帝而牵扯到全族。小七,我们也要这么做吗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他们”
叶隐还是没有理会花渐离,继续道:“既然这是定式,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不在风声不对之时就逃走或者辞官归隐呢”
花渐离愣住,叶隐又道:“是他们对自己面临的命运看的不通透还是他们没时间逃走若说没时间,你登位都已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给了他们足够的逃脱时间,可他们中为什么还是没有一个人辞官的甚至他们还与你针锋相对,你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
“这”花渐离苦笑道,“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的确困惑过,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他们,对他们来说那个官位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自己的身家性命及家人的安危都不顾及。”
“当然重要,因为他们若是留下,他们最重要的亲人就会受到保护,而他们若逃走或辞官则会遭到两方面的追杀。”
“两方面”花渐离一头雾水的道,“什么两方面”
叶隐起身,走前几步在小亭外站定,这才缓缓道:“一个自然来自于新帝,新帝即位之初便有人立即辞官或直接逃走就很容易引起新帝的猜忌,新帝会认为他们是做贼心虚,他们定是掌握了什么秘密,所以他们就会遭到新帝无情的追杀,甚至会被灭族,这样的话原本可能只死一个人的就会变成死很多人。”深吸一口气,叶隐又道,“至于另一个”
叶隐突然顿住,转身望向花渐离道:“你真的认为朝中的这些人只是小族出身吗你真的认为西沚的那些大族会与这些朝廷官员没有任何牵扯吗你觉得那些大族会放弃为官可以带给他们家族的便利吗”
“你不是说”花渐离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叶隐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太过虚假。
叶隐转头望向远处将落未落的夕阳,幽幽道:“你知道么,新朝中的那些旧臣中除了齐藤的亲戚外其余人的家族都很小,真正的体现了小族出身,其实着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然而所有留在朝中的那些旧臣都没有九族,这正常吗”
“我想不出这中间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一些小族,家族中本来就人丁单薄,没有九族很正常啊。”花渐离皱眉道。
“那么你再看看这个。”叶隐回身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到桌上道,“这是我这几天调查到的东西,你看看,或许会受到启发。”
花渐离伸手去过,带着一丝困惑看向那张写满字的纸,只听他喃喃念道:“五月初四,王大人之子坠马而亡,六月十八,木大人幼子不幸溺水,七月初一,李大人爱妾上香时遇劫匪坠崖”
“这,这是”花渐离眸中的困惑更甚,扬扬手中的纸,拧眉道:“这上面”
“看不懂那上面列出的都是近一段时间内西沚那些旧臣家中发生过的一些事。短短几个月,几乎每位大臣家中都死了人,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叶隐靠着一个柱子抱胸而立,似笑非笑的道,“还不明白吗对于那些不畏死的朝臣而言,他们的后顾之忧已经解决了,所以他们要面临的死亡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花渐离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家中的那些死了的人其实都还活着,他们是诈死,他们其实是被秘密的送到安全的地方了这也太可怕了,这些人的行动竟然会那么早,那个时候我们才刚来西沚没多久。”
叶隐摇头,冷笑道:“不是这些旧臣可怕,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些大族可怕。一个小族出身又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这些事安排的如此周密,又做的如此不露痕迹其实这些旧臣家中死去的那些人是被他们所效忠的大族派人偷偷的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的。西沚的这些大族可谓是人才济济,他们不仅目光长远,而且还善于算计,他们人脉也极广,稍有不对就开始着手准备,等新帝登位后一切早已办妥,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漏洞留下。这次若不是我觉得那些旧臣可疑从而去调查他们,也就不会知道这其中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所谓的西沚的大族不愿出仕为官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只是在演戏给那些他们想骗的人看罢了。”
“小七,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隐眸中一片嘲讽,他冷笑道:“人常说官商勾结,西沚又怎么可能会免俗,那些大族既不愿放开当朝廷命官会为自己的家族带来的莫大的好处,又不想因族中有人为官而在皇帝更换时为自己的家族带来不幸,所以他们便想了一个变通的法子,既不会失了自己所能得到的利益,又不会在将来因更换帝王而惹上麻烦。”
“西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商家因为这些大族全都转向了经商。在西沚经商不仅能赚到钱,而且西沚的每任帝王都对商家很客气。所以他们明面上以经商为主,而暗中却将自己族中最弱势的一支用或威逼或利诱的手段推到台面上让他们去为官,经商与为官两不误,而且还能官商勾结获得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是奸商”
“可是即使是族中最弱势的一支也还是他们的族人,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啊”
“笨蛋”叶隐白了他一眼道:“他们当然会给他们推出的将要为官的那一支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与他们完全划清界限的小族的身份,甚至有时他们还会让这些人与他们成为敌对关系,这样就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才是幕后之人,他们才能躲到暗处牟取利益。”
“他们真的很有远识灼见,所以每一次他们都会及时的安排为他们卖命的那些人的家人的离开,而因此为他们卖命的那些人就不会有怨言,他们也就永远不会捊到水面上来。”
花渐离站起身,手撑着桌面,摇头道:“我不信,那些人就这么甘愿的为他们卖命要知道有时候死的可不止是在朝为官的那一个人,而是”
“不信但这是事实,每一个人都有弱点,每个人都有最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只要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安全了,那么其他人就不怎么重要了。这些人既然答应出仕为官也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叶隐轻叹,见花渐离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于是缓缓又道,“我查过先前更换帝王时他们下令诛杀的那些旧臣的一些记录,几乎与这纸上的如出一辙,而且有些臣子家里人死去原因还令人哭笑不得,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在皇帝更换之前所有的大臣家中均有人死去,而且还是在短短的几月之中,有时甚至是在数日之中。”
“小七,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怎么做”
叶隐的表情有些冷,他淡淡道:“我想找到这些大臣被送走的那些已诈死的家人,然后杀了他们,嫁祸于他们身后的那些大族,我要逼西沚的那些大族浮出水面,走到台前来。我已找到木大人幼子的藏身之处,我想就从这个孩子开始吧”
“你要我下令杀了那个孩子他,他”
“下不了手西沚的这些大族现在是西沚最大的隐患,要削弱他们的势力,就要想办法逼他们乱了阵脚,从他们的内部瓦解他们。我曾想过很多方法,可他们内部的防守太严密,我找不到缝隙,现如今也就只能从这些分离出来的小族的身上找到缺口了,所以杀了这个孩子然后制造假象让木大人误以为是他所效忠的家族动的手,让他改投向我们。一个人在失去希望后是很好攻破的,所以木大人身后的家族就会现形,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