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想放手,只想强求(1 / 2)

春不渡 云芙芙 2602 字 5个月前

第83章 不想放手,只想强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九枝烛台上的烛心明明灭灭,一个风刃刮来,整个寝宫随之陷入混沌的黑暗。

伴随着下了一夜的暴雨停熄的是——

那扇雕花鎏金的大门被人急促的撞开, 过于刺眼的光线照得, 在黑暗中待久了的宋嘉荣几乎睁不开眼。

原来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天都亮了。

见到天亮的瞬间,她的身体从未有过一刻如同此刻那般轻松。

逆光之中,有人身着盔甲向她走来,宛如脚踩玄云,身披万仗霞光。

半撑着身坐起来的宋嘉荣知道,是他来接她了。

银白铠甲沾血的裴珩快步走来, 半蹲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眼尾猩红,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栗,“荣儿,我来了。”

宋嘉荣回抱住他,笑着说,“我看见了。”

很快, 参于谋反的人被连根拔起,抄家的抄家, 流放的流放, 作为主谋的白家三日后午时三刻处斩,慧安太后送入黄陵为先祖祈福, 至死不得外出。

听说那日流在宫门口的血, 冲洗了三日仍不干净。

白家造反一事尘埃落地后, 也到了岐黄班考试的日子。

考试前期, 水桃, 青提二人比宋嘉荣这个考试的人还要紧张。

“小姐,你说太医院准备的考试会是什么啊,会不会很难。”青提一想到那个成绩考核,头都要大了。

“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就算在难我也要去。”宋嘉荣合上师父的手劄,“好了,你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你们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我记得师父说她回来后要考察你们两人的学习进展。”

听到要考察学习进展的水桃,青提两人瞬间蔫成了地里霜打的小白菜。

差点儿忘了,她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岐黄班的结业考试分为笔试,面试,口试三关。

笔试是由太医出题,学生答,面试即是当面给病人诊病,给出最正确的药方。

考试顺序按抽签来,宋嘉荣等他们都上去抽签后,自己才走上去。

当她拿过签放在眼前,不禁愕然失笑。

她以为自己不是中间就是最后一个,谁能料到她是第一个。

宋嘉荣深吸一口气,擡脚走进考试的院落,她学的是女科,给她安排的病人是一个小产后,下身一直淋淋不尽,还伴随着恶臭的女人。

小产后月事淋淋不尽,多是气血郁结,气不摄血,瘀血残留所致。

正事堂内的太医们小心的看向屏风后的男人,原本交谈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有太医上前,把今日考试的试题呈上,“陛下,这是陈太医送来的,关于本次考试的考题。”

笔试的名字一栏在答题结束后都会使用封弥,求的是一个公平公正。

坐在屏风后的裴珩接过考题,只是随意翻了几眼,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他的小姑娘一定会过!

因为上面的考题他都在她的书案上见到过,也亲眼见到她为杂病难题点烛彻夜不眠。

很快,宋嘉荣和其他几位考生一同进入最后一项考试,最后一项是由几位太医相互提问。

宋嘉荣开出的药方并没有任何问题,一些昂贵的药材也被她替换成平价药材,更令人感叹医者仁心。

这一场考试持续到日落西边才结束,岐黄班大门外早围满了考生的家人。

宋嘉荣走出岐黄班的那一刻,整个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都做好了会被刁难的准备,没有想到会那么容易。

她刚走出来,水桃和青提立马围了过来,“小姐,考试难不难啊。”

“我听说那些太医们都看不起女人当大夫,他们会不会存心刁难你啊。”

“你们放心好了,你们家小姐厉害得很。”宋嘉荣说完,擡头撞上不远处的裴珩。

树下的男人身着泷泷白衣,原先疏离淡漠的视线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如冰雪遇暖,春暖花开。

裴珩又和属下说了两句话后才走过去,他走过去时,他的小姑娘也正向他走来。

他们的脚步都是一致,并坚定的向对方走来。

想到等下要说的话,宋嘉荣耳根微热,问,“你明天有空吗。”

从她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刻,裴珩周围的一切喧闹都在此刻化成了虚无,眼中只剩下她一人,唇角勾起,弯下身与她视线平行,“只有你找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有空。”

宋嘉荣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里头的变扭,“那好,你明天陪我去祭拜一下我父母吧。”

“好!荣儿你是愿意承认我了吗。”此时的裴珩快要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宋嘉荣抿唇,随后缓缓点头。

“太好了!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天的到来。”裴珩激动得抱住她转圈圈,恨不得昭告天下,他的小姑娘愿意承认他了!

他像是一个干涸已久的旅人,遇到了一座只属于他的绿洲。

被一堆人围着看的宋嘉荣红着脸,嗔怪的拍走她的手,“好了,你先把我放下,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裴珩非但不认为丢人现眼,还嘚瑟的炫耀,“我抱我媳妇,他们乐意看就看,他们羡慕,也可以回家抱自己的媳妇。”

羞得脸颊泛红的宋嘉荣擡手捶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让你瞎说,还有谁是你媳妇。”

“你不是吗。”

宋嘉荣白了他一眼,气呼呼道:“我又没有答应过你。”

裴珩含笑的注视着她,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似情人在耳边厮磨,“可是你的心里,已经承认我了。”

——

宋父宋母的墓埋在城外青山上,每年都安排人来打扫除草,所以并不难找。

今日换了一套素白得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裙的宋嘉荣正跪在墓碑前,神情落寞的烧着黄纸,眼睛不知是被烟熏红的,还是感性使然。

她从记事起,就以为自己是不受父母欢迎的存在,是不被祝福的孩子,更是他们人生的污点。

谁知道并不是,相反他们比谁都要爱她。

裴珩和她一道跪下,严肃又郑重其事的握住宋嘉荣的手,“岳父,岳母,请你们放心,我这一生都会用生命来爱护荣儿,保护荣儿,绝对不会让荣儿受到一丝半毫的委屈,伤害,所以请你们放心的把她交付给我。”

“如果我让她受到了一丝委屈,就罚我遗臭万年,罚我永失所爱,罚我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宋嘉荣擡起泛起水雾朦胧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心脏像是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变得又酸又涨起来,但她一点儿都不难受,只是有些想哭。

祭拜完父母后,二人来到了城内的一家小饭馆用餐。

宋嘉荣看着送上来的菜,几乎有一半都加了辣椒,秀眉微拧,“你不是,吃不了辣吗。”

她还记得在郦城那时,他因为吃辣闹得胃部绞疼。

裴珩用筷子夹了一块宫保鸡丁到她碗里,“你不喜欢吃清淡的,却陪我吃了十几年,现在换我迁就你一回为什么不行,桌上也不全部是辣菜,也有清淡的。”

爱应该是平等的,不存在要谁付出得更多,也不存在另一方在爱里委曲求全。

宋嘉荣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擡起头,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裴珩没有回答,而是笑着望进她的眼睛里,“荣儿又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我,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