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哪会缝缝补补的活计。”
流民中的一群妇人立刻挺了挺身板,缝补的活计她们会啊。恨不得立刻就进城。
但还有人心存疑惑,“那为什么要收我们五两的入城费!”
管月娆正想着如何回答,镇令管鸣善就走到垛口喊话。
“你家要是住进了外人,收不收租赁费?再有,因为你们的到来,我们要请大夫给你们诊治,给你们施粥,给你们搭临时住所,等你们进城,也要安置,还要增配衙役护军,他们的工钱,这些是不是都要银子?”
流民议论纷纷,很快就理解了。
就像村里收了流民,不可能让村里出钱安置。
“如果没有银子的,只要出示户册,愿意落籍的,可以免五两入城费。”
解释了一通,又抓了几个煽动民意的刺头,流民顿时就安静了。
城门口免了一场流血牺牲。
漆乐山和管鸣善立刻指挥人搭临时住所,施粥,维持秩序,又让城里的商贩把旧物及衣食等物拉到指定地方,任流民挑选。
除了售卖的,考虑到很多流民能走到这,身上已无分文,之前管月娆发动了一批人捐助,也有很多旧衣旧物免费分放。
城门口立刻秩序井然,不少人得了恩惠,对着城楼跪下谢恩。
管月娆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实在是太冷了。
吩咐跟着的人,“让那些监市再挨家挨户走一遍,看能不能再收来一些旧衣旧鞋。”
实在是外头落雪不停,那些流民连遮身的衣裳都没有,脚上连双完好的鞋都没有,实在可怜。
等回了留园,在火盆前烤了半天,整个人才缓了过来。
想了想城楼门上看到的情形,又叫来人,“吩咐四海柜坊掌柜,流民来举借,二两以内不收利钱。以一年为限。”
如意顿了顿,“这,二两也不是小钱,此举一开,万一都举借,到时还不上……”
“还不上,就留下干活抵债。”
“万一没这么活计给他们干呢。”
“怎么没有。地里开荒哪里不要人,还有明年开发碧霞山,也需要不少劳工。再不济还有武门关,全送去养马,铲马粪。”
怎会没有活计,到处都是活计,哪哪都要人。她现在是恨不得多来一些人落籍。
谁家的封地只有两三千人的。
而且那些人还敢跑不成。
不是她吹,落风镇如今内城外城管理严格,还真不一定跑得掉。没有衙门出具的路引,能跑到哪里。
而且她有自信,落籍落风镇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想跑。
落风镇终有一天会成为北地重镇,及最繁华的城池之一。
等下晌端阳重午下学,和两个儿子说完话,管月娆便和他们说起今日上城门楼的事。
她并不想把两个儿子养成温室里的花,养得人事不知。这是两个孩子的封地,他们有权知道封地正在发生什么事。
“南边这么乱了吗?”端阳小眉头紧蹙。
“有很多流民?衣裳褴褛,饥肠辘辘?”重午眉目飞扬,跃跃欲试,爱凑热闹的性子又起。
管月娆只觉得好笑,兄弟俩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娘说再多,也不如你们亲眼看过一回。从明天开始,下学的时候你们就上外城楼观察,再跟着镇令和漆统领身边多看多学。”
“是,孩儿谨记。”端阳一板一眼。
“好的娘,明天孩儿就去!”重午应得欢快,眼里带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