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外城,才靠近城门,就听到外头喧闹声大作。
二人急忙登上城楼,就看到城墙垛口处,一众护军已是拉满弓,箭矢在手,箭支朝着城下,严阵以待了。
“要杀人了!世子妃杀人了,世子妃杀流民了!”
人群中不知谁嚎了一嗓子,城门口的流民越发骚动了起来。
管月娆都气乐了,大冬天冒着寒气,她才堪堪登上城楼,她这就杀人了?
城门口一众护军拦着流民不让他们冲击城门,不骂护军,骂她?
这要是没人煽动,都有鬼了。
“世子妃。”
见她上了城楼,一众护军纷纷向管月娆行礼,一个护军头领把垛口让开,管月娆朝他点头致意,走到垛口的位置往下看。
城门口正在紧张对峙,流民不满千里迢迢到了落风镇还不能进城,还要被拦在城外,根本不听城门官的解释,一经有人煽动,立刻就跟城门兵和护军起了冲突。
而护军得了令不能伤人,只把长枪一横,死死把人往外推,不让流民接近城门。
“这些官员都是一丘之貉,他们就是要把我们冻死在外面!”
“他们吃得饱,穿得厚厚的棉衣铠甲,连脚下的鞋子都是防水的,却不顾咱们的死活!”
“草菅人命。世子妃草菅人命!”
“冲进去,冲进去我们就有吃的了!”
“留在外面冻死,还不如到城里吃饱再死!”
“对,做个饱死鬼再死!”
“冲啊,做个饱死鬼!我都闻到里面的饭香了。我都多久没吃到米饭了!冲!”
门口又推搡起来。不少流民还捡了各种石块,拿了各种工具朝城门口士兵和护军身上扔。
管月娆在垛口上看得分明,右手一挥,护军头领忙靠近过来,“世子妃。”
管月娆右手往下一指,“那几个叫得最大声,又躲得最远的那几个,给我射。”
眼睛又眯了眯,“别射死了。”
“是。”
那护军头领手一挥,旁边垛口的几个护军得令,数支箭矢急发,精准地朝那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几人射去。
那箭带着离弦之力,重创那几人,直接把人击飞,倒退几步,重重摔在雪水中。
“杀人了,杀人了!”
流民做鸟兽散,没想到护军真的敢杀人。
“城门上,城门上杀人了!”
流民又齐齐缩着脖子往城楼上看来。
大雪纷飞,管月娆又带着兜帽站在垛口处,流民看不清她的长相,但看她隐隐露出的装饰,也知这是一个女子,华贵,冷厉。
方才让护军射杀流民一定是她下令的。
流民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倒地的那几个却很快爬了起来,捂着胸口,“那就是世子妃!她不让咱们进城,还下令射杀咱们!”
“再射!”
管月娆才一下令,旁边的垛口一支利箭已直直朝那人射了过去。
一箭击中他的右臂,只听得一声惨叫,旁边的流民立刻四散开来,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只余他那里空荡荡呈一个小的开阔地。
而楼下的漆乐山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城楼上的世子妃和镇令,立刻就带人把几个中箭的流民拿下。
没了叫嚣煽动的流民,底下的流民一下子就老实了。
不知谁最先开始,扑通跪了下来,“请世子妃给我们一条生路,让我们进城吧。”
“世子妃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进城吧。”
“让我们进城吧。”
很快城门口的雪地上就跪倒一片,没有站着的流民了。
看着底下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百姓,管月娆心里也不是滋味。
叹了一口气,朝城楼下扬声,“地上湿冷,莫跪了,都起来。”
见流民没有动静,管鸣善大喊了一声:“不起来的就别进城了!”
立刻哗啦啦都起身了,齐齐仰着脑袋往城楼上望。
“刚才那几个人故意煽动你们攻城,已被我们拿下。若你们当中还有人意图不轨,决不轻饶!”
底下一众流民急忙摆手,“我们没想攻城,我们只是想进城。”
管月娆手压了压,“安静。并不是不让你们进城。之前比你们早些天来的,已经在城里了,找到了住所,买了御寒衣物,又买了过冬粮食,还在作坊找到了工作,这个冬天不会太难熬。”
底下一众流民议论纷纷,“世子妃,这是真的吗?”
“前面来的,不是被拉去兵营了?”
“武门关现在还不缺兵丁,不干强征兵丁一事。”从武门关大营出来的漆乐山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武门关。
当他们是土匪强盗吗。
管月娆正要说话,就听身后有声音传来,“世子妃,人被请来了。”
城楼上,护军头领出声,管月娆急忙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