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路伯突然四张面孔同时转向地球。智天使的瞳孔里映出无数正在亮起的光点——那是人类城市的灯火,正以摩斯密码的节奏闪烁。翻译过来是句断断续续的希伯来文:我们...看见了...月亮在流血...
拉斐尔的眼泪终于落下。愈天使展开最后半片翡翠羽翼,轻轻抱住了正在结晶化的米迦勒。火焰立刻蔓延到他身上,却奇异地没有烧毁羽毛——只是让每片羽翼都映出地球灯火的光斑。
准备跃迁。米迦勒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炽天使用剑尖在月球表面画出最后的符号——那是加百列教给他的远古封印,需要献祭整个月球作为阵眼。目标:地球近地轨道...剩余天使,全部。
当幸存的天使们把羽翼插入阵眼时,月球开始发出类似管风琴的轰鸣。这是天体级别的献祭:用卫星的死亡换取地球的72小时。努碧斯在封印深处发出最后的尖啸,但此刻已经没人去听——智天使们正在把人类无线电信号转化成新的圣咏,能天使们用最后的力量把地球灯火折射成光矛,而愈天使正把加百列的磷火分发给每个幸存者,像分发临终圣体。
在跃迁启动前的0.1秒,拉斐尔突然在公共频道轻声说:萨基尔老师,这次调子没跑。
月球消失了——决战,也将开始了……
“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赵常山捏着一枚白子,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棋盘上,黑棋如墨云压城,白棋却像被狂风撕碎的残雪,节节败退。他抬头望向窗外,那里曾经晴朗的天空此刻被一层灰霾笼罩,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手在撕扯着光的边缘。
“放心,我们要对庆天他们有信心。”王棋文的声音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沉稳得近乎冷酷。黑子落下,“啪”一声脆响,棋盘对面的白子竟轻轻跳起半寸,又颓然落回,像被斩落的鸟雀。他眯起眼,瞳孔里映出棋盘上纵横的沟壑,仿佛那是即将被血填满的战壕。
江泽的指缝间夹着半片枯叶——不知何时从窗外飘进来的,叶脉里还凝着昨夜的霜。他的拇指缓缓摩挲过那些分叉的纹路,像在读取某种古老的密码:“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吗?”声音压得极低,却震得窗棂上积灰簌簌落下。
赵常山的白子突然在指间碎成齑粉。这个年过花甲的武道宗师摊开手掌,任由石粉从指缝流泻,像一场微型雪崩。“我倒觉得,”他瞥见王棋文袖口沾到的棋灰——那是黑子震碎时溅起的,此刻正随着王棋文的心跳微微颤动,“或许可以请三清和其他几个半神高手出手,先拖延才是上策。”
王棋文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江泽想起之前在昆仑墟见过的冰裂,第一道纹路出现时,整座冰川都在无声尖叫。“大叔,你想简单了。”他伸手拂去棋盘角落的一粒浮灰,露出底下被掩盖的棋路——那里竟早埋着一枚黑子,像一颗被岁月遗忘的毒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三清一起,先拔掉真理之门阿克托斯的那些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