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未瞧出林岁安是何心思,却想起昨日秦月与她说的陈止境一事。
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对林岁安的婚事也忧虑起来。
与安儿年岁相仿还未定下婚事的,最好的便是那些苦心专研诗书,一心考取功名,还未婚配的读书人。
今年又恰逢三年一次的春闱,原觉得陈止境挺不错,对自己闺女也上心。
哪知上个香,便能发生了那样的事儿。
她心中又气又遗憾,最后只能叹一句,陈止境与自己闺女没有缘分。
张慧娘以前想着自己家是行商起家,能给家中两个姑娘找个富裕的商户人家或是有些功名的读书人家便是极好。
再不济,寻个家境殷实些的人户,他们多给些陪嫁,也可。
这样娘家人才能说得上话,姑娘也不会随意叫人欺负了去。
如今家里得了个微末的小官儿,安儿又给自己挣了个诰命。
以前与林定山称兄道弟,还偶尔提起想与自家结亲的那些商户,此后便再未提过。
张慧娘颇有一种,闺女的婚事卡在中间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其实那许或也不错,是个礼貌谦逊的孩子。每次来家中也礼仪周全,并未因着她与林定山出身微寒,而有半分轻视。
只是他那么年轻便做了大官儿......
张慧娘为着林岁安的婚事忧心忡忡,时常看着林岁安欲言又止。更是四处打听寻摸哪里有好儿郎,若是再耽搁,好男儿都被旁人挑尽了。
林岁安的婚事没有着落,叫张慧娘十分忧心。
林岁喜那儿倒是不必她操心。
即便现在林岁康不时常在家,余书恒每月归家时也会绞尽脑汁,寻了由头来林家。
或是央了自己母亲,请林岁安和林岁喜同去余家。只为着能与林岁喜见一面,说说话。
今日余书恒匆匆从书院回来,路过林家时,便叫马车停下,准备将自己带的几样小玩意儿给林岁喜。
有他回家时自己在山上摘的野花,有阿喜喜爱的糕点,还有京都城中时兴的头花。
只是他刚下马车,便见一位瘦弱的姑娘朝着他走过来。
“恒哥哥。”那姑娘福了福身。
“阮姑娘,你来找阿喜玩?”
那姑娘靠得有些近,余书恒微微皱眉,往后退了半步,问道。
这姑娘他认识,也是平芜巷里的姑娘。
与阿喜交好,时常到林家玩,他碰见过好几次。
“不是,我特意找你的。”阮嫣面颊微红,抬眸看了余书恒一眼。
“恒哥哥......”
阮嫣还欲再说什么,便被余书恒打断。
“阮姑娘,你还是叫余公子吧,咱们也不熟。”
这阮嫣每次私下里都会叫他恒哥哥,夹着嗓子,他听着毛骨悚然的。纠正了她好几次,下回她还是会这样叫。
他家与阮家又没有渊源,这样亲近的称呼,也不合适。
连阿喜都没叫他恒哥哥呢。
若是阿喜能叫他恒哥哥......
余书恒如此想着,唇边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来,丝毫没注意阮嫣眼中闪过的一丝嫉恨。
恒哥哥定然是在想林岁喜,他与自己从未有过笑脸。
“恒哥哥,阿喜她不喜欢你。”
阮嫣咬了咬下唇,语气听着娇怯,脸上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快意。
“我不是挑拨你与阿喜,是阿喜亲口与我说的。”
闻言,余书恒如遭雷击,此刻也顾不得阮嫣对他的称呼,心中升起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