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镇的冬夜来得早。

世界树的枝桠上挂满了冰晶，星轨之苗的叶片却依旧翠绿，两种光芒在雪夜里交织，将广场映照得如同白昼。艾力克推开铁匠铺的门时，墨痕正抡着锤子敲打一块赤红色的合金，火星溅在雪地上，瞬间融化出一个个小坑。

“回来啦？”墨痕头也不抬，将烧红的合金浸入冷水，“灵汐说你在两界公园待了一下午，是不是又被那些能量花迷着了？”

艾力克笑着摇头，脱下沾着雪的外套：“看了场日落，流用能量做了艘冰船，在湖心岛漂着看的。”

“那老东西现在越来越会享受了。”墨痕擦了擦汗，指着墙角的一堆零件，“给你留了个好东西，星环族新送的‘共鸣炉’，能同时烧赤红星的火和白晶星的冰，锻造出来的合金能自动调节能量，你肯定用得上。”

这时，灵汐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气，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陶罐：“煮了点星轨之苗的叶子茶，加了点赤红星的蜂蜜，暖暖身子。”

雷奥的轮椅也滑了进来，他刚从学院回来，腿上还放着几本星轨图谱：“今天学院的孩子们问了个有意思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星轨网络断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铁匠铺里安静了片刻。窗外的风雪声似乎更清晰了，世界树的叶片沙沙作响，像在思考答案。

艾力克喝了口热茶，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我告诉他们，星轨网络只是工具，真正的平衡在心里。就像当年没有星轨，紫晶族会守护迷雾星，翡翠族会调节海底能量，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平衡。”

“说得好。”灵汐点头，拐杖头的平衡晶石闪烁着柔和的光，“就像这风雪镇，以前没有星轨之塔，我们不也靠着相互帮衬过了一代又一代？工具会坏，网络会断，但人心底的善意不会消失。”

墨痕放下锤子，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比如这铁，没被锻造前就是块石头，只有经过敲打、淬火，才能变成有用的工具。平衡也一样，不是天生就有的，是在一次次解决问题、化解冲突中慢慢形成的。”

雷奥翻开腿上的星图，指着其中一片标注着新发现的星域：“忆灵族传来消息，那边的文明没有星轨，却靠着口耳相传的歌谣，维持了上万年的平衡。那些歌谣里没有复杂的法则，只有‘别砍太多树’‘别捕太多鱼’这样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