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秦王不甘(2 / 2)

以捕快之名 我是傻呼呼 2098 字 21小时前

武将们纷纷附和,他们大多性情耿直,最是受不了这种束手束脚的监视。更何况,军中向来有自己的规矩,若是真的来了个监察使指手画脚,怕是会影响军心。

议论声渐渐四起,文官们窃窃私语,武将们低声抱怨,金銮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混乱。魏渊眉头紧锁,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乱子。

诸卿安静!

张敬之重重咳嗽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在朝中任职四十余年,历任三朝,威望极高,这一声咳嗽瞬间压下了殿中的议论声。

张敬之展开密报的最后一页,只见墨迹未干处压着一枚精致的龙纹私印,那是大梁皇帝宋远赐给成王的信物,代表着他的身份与权柄。成王殿下还说......若官员行事公允,政绩卓着,监察使亦会如实奏报圣听,为诸卿在父皇跟前美言。

殿中霎时死寂。

百官面面相觑,眼中的惊慌渐渐被复杂的神色取代。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监察使并非只有威慑,还有益处——既是悬在头顶的剑,随时可能落下;又是捧在手心的镜,能照出政绩,为自己邀功。

做得好时,监察使便是向上攀爬的阶梯,能让皇帝看到自己的付出;可若有半分差池,这监察使便会立刻变成他人手中的把柄,置自己于死地。

这一手,可谓是精妙至极,又狠辣至极。

吏部尚书张捋了捋胡须,心中暗忖:成王这是要借监察使的手,一边整顿吏治,一边拉拢人心啊。听话的、干净的,便能借着监察使的奏报步步高升;不听话的、有把柄的,便会被死死拿捏住,不得不依附于他。

想到这里,吏部尚书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自认这些年还算清廉,可官场之上,哪有绝对干净的人?些许人情往来,些许变通之处,若是被监察使揪住不放,照样能小题大做。

秦王突然一把扯住泰王的衣袖,龙纹朝靴碾过汉白玉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满是怒火与焦虑。去偏殿说!

泰王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忙稳住身形,顺着他的力道快步离开金銮殿。其他几位皇子见状,也纷纷找借口退了出去,留下满殿心思各异的百官。

张敬之望着皇子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龙案上那卷明黄密奏,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一场围绕着监察使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偏殿的暖阁里,檀香缭绕,氤氲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却丝毫未能驱散两人心中的阴霾。雕花窗棂外,几竿翠竹随风摇晃,竹影映在地上,像是一张张扭曲的脸。

秦王一进暖阁,便一把摔了腰间的羊脂白玉佩。那玉佩是先帝所赐,质地温润,价值连城,此刻却重重砸在檀木案上,翡翠坠子应声裂成两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这是要断咱们的根啊!”秦王怒不可遏地吼道,那愤怒仿佛能冲破云霄一般,让人不禁为之侧目。只见他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他的胸膛也因为激动而不停地上下起伏着,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

“户部的粮道、刑部的案卷、兵部的虎符……这些可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啊!哪一桩不是需要主事官员们全力以赴才能办妥的呢?”秦王越说越是气愤难平,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挥舞着手臂,仿佛想要把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全都发泄出来。

然而,更让秦王感到无奈和沮丧的是,他们之前费尽心机在各个司衙部门所安排的那些眼线和内应,现在却一个个都变得不那么可靠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又愿意被人如此严密地监控着呢?这样一来,他们原本精心编织的情报网就如同破布一样不堪一击,根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发挥作用了。

此刻的秦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他在温暖如春的阁楼间来回踱着步,脚步匆匆忙乱,连身上那件华丽的龙袍都跟着一起抖动起来。随着每一次迈步,龙袍的下摆在柔软的地毯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印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焦虑与烦闷。

其实,自从他成为嫡长子——秦王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为此,他已经在朝堂之上苦心孤诣地谋划布局长达数年之久,并成功笼络到一大批位高权重的大臣作为自己的支持者。眼看着距离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越来越近,没想到成王竟然使出这么阴险毒辣的一招,这无疑给了他沉重一击,堪称是釜底抽薪之举!

泰王宋安端着茶盏的手直抖,滚烫的茶水溅在月白蟒袍上,留下深色的水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手中的茶盏,眼神涣散,像是丢了魂一般。

何止如此......泰王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恐惧,你忘了?成王又招揽人才,江南的名士、塞北的将领往来不绝,他招揽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有野心、有才干之辈。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他若是让这些人去当监察使,借监察使的手立威,再拿着官员们的把柄要挟他们投效......到时候,这些官员是听陛下的,还是听他成王的?

话音未落,秦王已冷笑出声,笑声里满是不甘与愤怒:到时候满朝文武,谁还分得清是陛下的臣子,还是成王的门生?他这是要架空父皇,独揽大权啊!

“往后的官员犯事若要从轻发落,要去求成王。想要加官进爵也得去求成王!这皇帝给他做算了!”泰王怒吼道。“要我们作甚?!”

窗外的竹影摇晃得更厉害了,映得两人的脸色愈发阴沉。偏殿铜炉里的安息香烧到了底,一缕青烟直直升起,然后突然散开,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