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一扭身,直接挡他前面,小胳膊一横,气鼓鼓像只护崽的猫。
谢叙看她这模样,没忍住笑了,指尖一弹,两人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人呢?刚那俩人跑哪去了?”
“是不是修炼者?难怪能变男身……难怪!”
谢叙回头,看见那妇人愣在原地,刚才还风骚撩人,现在抖得像被霜打过的叶子。
他心说:有意思。
刚才带她问路时,她话痨得能当导游;可一见他“变身”成男修,立马缩成鹌鹑。
看来这世道,修炼者还真不是摆设——是真能镇得住场子。
“大、大人……方才我有眼不识真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她磕磕巴巴,脸白得像糊了纸。
谢叙不急不躁,语气软得像棉被:“不怪你。就问几句——这城里,有啥规矩?”
他其实更想知道那变身术的原理。
之前偷偷试了,不是幻术——是真改了肉身。皮肤、骨骼、发质、声线,连汗味儿都换了。
这地方,不是靠法术骗人眼睛,是直接“重写”了人的模样。
连性别都能一键切换,那……末日到底是把世界重写了,还是把人性重写了?
谢叙脑子里刚闪过刚才那一堆眼神,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这帮人看他们的目光,跟饿狼瞅羊羔一样。往后得低调,脸不能露,魔女也不能随便现形。
“大人您这话说得,”三娘笑得跟朵花似的,弯腰时腰身都快折成两段,“您是修者,在这儿就是天,谁敢给您立规矩啊?我叫三娘,街坊都这么喊,您也这么叫就行。”
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在外头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能碰、什么人碰了会死,她一眼就看得清。这俩人一进门,她鼻子都闻到“肥羊味儿”了,立马冲上去想多捞一笔,结果踩了铁板。可她没慌——这俩人看着不像坏种,哪怕换了个皮,模样也透着正气。
无相城里谁不戴面具?可你换的这张脸,多少还是藏着本心。谢叙这张脸,眉目清朗,气质干净,压根儿不像是能干出屠城灭族的事儿的。三娘觉得,这人脾气应该不错。
但她不知道,城里的其他老油条可不这么想。有人心里骂:装什么圣人,皮下指不定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蛇。
“对了大人,”三娘压低声音,凑近半步,“还有一事得提醒您——城里最中间那块儿,千万别去。”
谢叙眼皮都没抬,她以为他没听,正想再加点料,结果谢叙神识早就把整座城扫了一遍。
那地方,真有。三分之一个无相城那么大,像个嵌在城心的死胎,悄无声息。没人,一个活人都没有。
“月亮出来之后进去的人,”三娘咽了口唾沫,“没一个能活到天亮。以前有修者不信邪,结队去查,结果……第二天就只剩几件破衣裳,连血都没留。”
她偷偷瞄了眼谢叙——这人耳朵听着,眼神却飘到天边去了。嗯……修炼者不是都神识外放嘛?是不是……连衣服都能看穿?
她正想得脸红,谢叙神识一收,已经摸清了情况。和她说的一模一样。那地方,只有夜里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