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一条狗而已,死了太便宜他的主子了。”
“我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然后亲口咬死自己的主人。”
电话挂断。
包厢内重归寂静。
祁同伟的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幽冷。
梁群峰,你布下天罗地网,想将我困死。
却不知,你的天罗地网,处处都是窟窿。
而你的宝贝女儿梁璐,就是其中最大的那一个。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霍生在港岛的能力确实通天,行事也足够隐秘。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当数个专业团队,开始从商业、税务、私生活等不同维度,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无声息地围猎一家名为“恒通置业”的公司时,那水面之下激起的暗流,终究还是传到了真正大鱼的耳朵里。
省委办公室。
宽大到甚至有些空旷的红木大班台后,梁群峰静坐如山。
他的指间,夹着一支烟。
烟丝已经燃烧过半。
一截极长的烟灰,颤巍巍地悬着,仿佛在对抗着地心引力,又仿佛在积蓄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的面前,只放着一份极其简单的报告。
寥寥数语。
港岛。
恒通置业。
不明势力,正在深挖梁传谷。
梁群峰甚至不需要去猜,就知道那只看不见的手,来自谁。
祁同伟。
好一个祁同伟!
他以为扳倒一个王天平,就已是这头饿狼的极限。
没想到,对方的胃口和野心,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这不是挑衅。
这是要挖他的根!
梁群峰缓缓抬起手。
那截悬而不落的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终于断裂,无声地落在光洁如镜的水晶烟灰缸里,碎成齑粉。
他将烟蒂摁入其中,轻轻碾压,直至最后一丝火星彻底湮灭。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
他没有暴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
到了他这个层级,愤怒,是最廉价、最无用的情绪。
既然牌局已经开始。
那么,就落子。
他拿起桌上那部鲜红色的电话机,动作沉稳,拨下一个短号。
电话被迅速接通。
“组织部的老张吗?我是梁群峰。”
他的声音平静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对,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林城的那个吴南平同志,我看是个好苗子,年轻有为,很有冲劲。”
“不能总把这样的好干部放在基层嘛。”
梁群峰的语气顿了顿,仿佛在斟酌一个最恰当的词汇。
“这样,安排他来省里,参加下一期的厅级干部脱产培训班。”
“重点培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