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心结在这……
那夜,喝到烂醉的小娘子,被眼眶微红的夫君,小心翼翼抱了回去。
喝醉了,倒是活回了从前那副鲜活模样。
可这副样子,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不正常的。
她会捏着夫君的下巴调戏几句,下一秒却又变成自怨自艾的样子,不断同他吐露着自己的心里话,就这么颠来倒去地说了一夜,他亦在她耳边,反复回应了一夜。
他不知道醉酒的她能不能听进去,可他就是想说。
这次却同上次在酉阳醉酒时不同,第二日她起来时,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反而很清醒。
这份清醒在见到屋外夫君抱着吵闹不停的闺女时,反而有些感动
李松青不断哄着怀里闹人的闺女,示意她不要吵到娘亲睡觉。
枝枝还小,自然不懂大人之间的这些事,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之前那个爱笑爱说的娘亲,这些时日总是沉默寡言的?
好在亲爹还是那副温柔样,她挥着小手,像从前一样,抠着李松青的下巴不放,咿咿呀呀的同他说话。
父女俩的互动落在身后女子的眼中,温馨自然。
许云苓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
吃过早饭后,她提出想上山一趟。
小石山,两人之前登顶去过很多次。
这次再登顶,站在那往下看,山底下的小石村如蚂蚁一般,远处更大的山体则如巨兽匍匐,高耸对望于她。
许云苓站在那,身后是她的夫君李松青。
她静静站在那看向村子,看向高山,突然觉得一股心气向上弥漫。
站了很久,久到天色变阴,山下还是一片阳光明媚,可这山顶上却已经是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一样。
李松青走过去,刚从身后抱住她,眼前的女子就顺势从他的怀里转过身子看他。
这些时日,她总是这样看他,看他纯粹的温眸,看他眉骨上的旧伤,看他紧抿,总是为她担忧的唇线。
可这次她看向他,却多了一份释然。
雨渐渐滴下,打湿了雨幕里越发缠绵的两人,两道模糊的身影在雨丝中渐渐融成一团暖影。
许云苓踮脚勾着李松青的脖子,唇瓣带着雨汽儿撞了上去,大胆而热烈。
李松青微微一怔,随即指尖抚过她的湿发,在她气息微乱,身子发软要退出时,收紧手臂迅速夺回了主动权,将人牢牢圈在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得更深更重,热烈中的两人彻底忘我地融入了这场雨中。
许久,一吻完毕,他额头抵着她的,伤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眼尾问她,“还怕吗?”
摇了摇头,许云苓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映着他的脸,还没等说话,他已然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带着更浓更深的占有欲,还裹着层厚厚的珍视感,比刚才的还要深,连雨落的声音都被两人交缠的呼吸声给盖过。
那天的雨淋在他们各自的身上,混合着说不清的湿意,是喜悦的,是纯粹的,洗去了全部的凝重。
雨停后,她被他背着下山,她趴在他的肩头,贴在他微凉的脸侧紧闭着眼,虽一言不发,但心底是充实的。
山路湿泞,李松青背着她,却走得极稳。
行至山腰,李松青的脚步略有微顿,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有所警觉的背着她就是一个侧身闪躲,就见一支箭擦着两人的身子而过,瞬间钉入身后不远处的树干,尾羽剧颤!
几乎就是一瞬间,李松青将她护在身后,而他们的四周,十几道黑影立现。
刀光闪现,直扑而来,目的明确,就是要两人的命。
李松青只能把她推到一块石头后面,让她躲进去,自己则挡在了前面应敌。
庄子离这不远,只要坚持一会,那些留守的护卫一定能发现异常。
可对方人数众多,即使李松青武功再强,也双拳难敌四手,且还要时不时分心身后的娘子,防止有人偷袭她,自然没办法全力应对。
许云苓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愿意做那个拖油瓶。
就在夫君格开正面劈来的刀锋时,许云苓眼尖,一眼看到侧上方的那道箭头反光。
许云苓想都没想,抓起石头奋力朝那扔去,石头“啪”的打在树干上,突如其来的动静,让那名弓箭手身子一缩,刚瞄准的箭头偏了偏,“嗤”的一声,擦过李松青的腰侧。
这短暂的干扰救了夫君一命,李松青也机敏,当即反手夺刀掷向那射手藏身的树丛,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树上跌落。
许云苓躲回石后,心脏狂跳,目光却死死盯着掉在不远处地上的弓箭,同时在酉阳练箭术,守城杀敌的回忆涌了上来。
眼看李松青身上有了伤口,且一名刺客竟趁机,挑了李松青的死角突然向他袭去,她当即从石头后跑出来,捡起地上的刀就是一劈,这大胆的举动无形间打退了那名刺客。
李松青见她出来,赶紧抓回身侧护住,许云苓躲在他身后,看着杀手不断向两人袭来,紧张害怕的同时,她趁机不备,迅速捡起远处的弓箭后灵活地躲回石头后面,配合着夫君射箭杀敌。
虽然久未射箭,但她箭术依旧还在。
加之庄子里的石头等人也很快带人赶到,这场有预谋的刺杀才有惊无险。
当最后一名刺客倒下,留下石头带人清理现场,李松青抱着娘子,强压下自己的后怕与暴怒安抚了好一会,才带着已经吓得一脸惨白的娘子回庄。
不过当两人回去时,看到他们这一副满身血污又落汤鸡的样子,陈平顿时爆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当时许云苓身上溅满了污泥和血迹,吓得荷香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