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与此同时，苏媚儿发间的翡翠步摇竟毫无征兆地迸裂开来。

雾气翻涌中，一只巨大的九尾狐虚影若隐若现，凝成了当年青鸢城拍卖会的模糊画面。

“当时若不是祖母......若不是你......若不是大家......”

苏媚儿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随即将脸紧紧贴在凌天宽厚温热的脊背上。

“我怕是......会比狼桃姐姐更惨。”

她忽然轻咬舌尖。

一滴殷红血珠滴落温泉。

血珠落水，竟瞬间化作一只断了爪子的小狐狸虚影。

那小狐狸一瘸一拐，挣扎着走向岸边。

“哥哥，你一定要帮她。”

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凌天懂，苏媚儿也懂。

凌天伸手，紧紧扣住苏媚儿颤抖的手腕。

掌中琉璃净炎如同活物，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臂，蜿蜒盘旋而上。

“放心。”

凌天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明日，我会亲手抽出狼凯的整条脊椎！”

“用它，炼成一串铃芯！”

“再把他，狠狠钉死在狼族的图腾柱上！”

那浓烈到极致的杀气，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逝。

“哥哥，抱我上去。”

苏媚儿轻声说。

下一瞬，她已化作一只雪白的天狐，轻盈地跃入凌天怀中。

九条毛茸茸的长尾灵活卷动，将岸边的琥珀酒坛勾了过来。

梅子酒的清冽醇厚在两人唇齿间渡过。

水面倒影，也随之泛起一圈圈涟漪。

雾气更浓了。

几片被水浸湿的花瓣，悄然沾染在苏媚儿精致的锁骨上。

远处，子时的梆子声穿透了朦胧的水雾。

苏媚儿枕着凌天的臂弯，眼帘渐沉，缓缓坠入梦乡。

......

翌日清晨。

灰牙那根骨杖叩击门扉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冰冷的碎碴。

凌天推开窗户。

恰在此时，无头马辇碾碎了薄薄的晨雾，出现在视野中。

二人上了马车，灰牙驾驶着缓缓朝着内城驶去。

“嘶！这王城的砖缝里，像是长满了獠牙。”

苏媚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车辇的玄铁围栏。

“嗤啦！”

鎏金护甲上，竟骤然迸溅出几点火星！

那些看似繁复华美的雕纹，细看之下，竟是由一颗颗货真价实的兽齿组成！

车辕缓缓转动，当护城河水触及车轮的刹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一座坚固的冰桥瞬间横跨河面。

城门，缓缓开启。

“轰隆隆——”

开启的刹那，十二道粗壮的血色狼烟冲天而起，撕裂云层！

凌天瞳孔中的龙纹金焰骤然暴涨！

他看清了。

那高达六十丈的巍峨城门，根本不是死物！

构成两扇巨大门板的，赫然是十八头银背巨狼的完整脊椎骨！

而在那些狰狞的骨骼关节处，镶嵌着一颗颗猩红的妖丹。

那些妖丹，甚至还在微微搏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妖力波动！

当见到狼桃时，她正站在幽深的甬道入口。

“灰牙，守在外面。”

狼桃的声音依旧冰冷霸道。

“任何人，不得靠近。”

三人走入甬道。

狼桃身上那件鎏金披风，在甬道两侧摇曳的磷火映照下，忽明忽暗。

她脚下的战靴，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青石地砖便会无声地翻转过来。

露出石砖背面——赫然镶嵌着密密麻麻、森然惨白的狼牙！

一行人往下走了约莫两百米。

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挡住了去路。

门上雕刻着一幅“狼群噬月”的图案，狰狞而古老。

狼桃面无表情，割破了自己的掌心。

她将殷红的鲜血，用力抹在图案中为首那头巨狼的眼珠之上。

“咯吱——”

青铜巨门缝缓缓开启。

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煞气，汹涌而出！

煞气在空中凝聚，竟化作了七头龇着獠牙、形态凶戾的血狼虚影！

“这些，”狼桃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是狼凯当年，用来试刀所斩杀的狼族亲卫。”

“哒哒。”

她的银色战靴，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地上因煞气凝结而成的细小血晶。

靴跟的铁刺刮擦着下方的玄铁地板，发出如同恶鬼磨牙般的刺耳声响。

“哗啦！”

甬道四壁，突然同时亮起了三百盏灯笼。

昏黄的光芒，映照出灯罩的材质——

每一盏，竟都是用战败者被剥下的面皮制成！

而丹田的位置，无一例外，都留着一个被硬生生掏空妖丹后留下的、狰狞的破洞。

阴森，可怖。

狼桃缓缓转过身。

她看向凌天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

此时周围三百盏人皮灯笼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映照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凝重。

“你的对手，狼凯。”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冰冷质感。

“出窍境后期大圆满。”

“体内流淌着最纯正的王族血脉。”

狼桃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某种令人不适的场景。

“他的速度、攻击，都不弱于你。”

“甚至，在某些方面可能更强。”

“但这些都是最重要的。”

她深吸一口气，四周的磷火都随之摇曳。

“你最要注意的，是血狼王族的本命神通——狼神变！”

“血脉越纯正，这神通的增幅效果就越恐怖。”

“而狼凯......”

此时狼桃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

“他的狼神变，除了已经陨落的上任狼王，可以说是当世最强。”

“一旦开启，他便会彻底失去理智。”

“变成一个......嗜血的杀戮怪物。”

此时，人皮灯笼上那些面孔突然扭曲，仿佛都在无声地嘶吼。

“发动狼神变后，他的体型、速度、力量都将获得难以想象的暴涨。”

“血脉越是纯粹，增幅越是强大。”

狼桃盯着凌天，一字一句道：

“而在那种状态下，狼凯的战力........”

“将无限逼近，半步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