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死死捂住几乎要破喉而出的喘息。滚烫的呼吸从指缝间漏出，在死寂的空间里碎成急促的气音。两人如惊弓之鸟般紧盯着那扇薄薄的门板，甚至能看清彼此睫毛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弧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门锁被用力按压的\"咔嗒\"声，金属咬合的脆响刺破死寂，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两人心脏。江逸尘的指甲在掌心犁出四道血痕，猩红的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江萌萌的膝盖剧烈颤抖，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向后踉跄半步，后腰重重撞上身后的柜子。木质柜体发出沉闷的嗡鸣，与她压抑不住的抽气声混在一起，在即将被推开的门前，奏响绝望的前奏曲。

……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七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如复制粘贴般出现在门框里。少女们有的梳着利落高马尾，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有的将长发随意披散，发丝如绸缎瀑布般垂落肩头；还有的扎成俏皮低马尾，发尾别着同款珍珠发卡。她们鱼贯而入时带起的风，卷得屋内温度骤降，目光如扫描仪般迅速扫过屋内每个人。

当六双眼睛同时锁定蜷缩在墙角的江萌萌时，领头的少女突然抬手止住妹妹们的动作。七人默契地同时转身，鞋跟磕出整齐的声响，像是某种令人胆寒的战前鼓点。她们缓步逼近僵在原地的江逸尘，发梢晃动间带着凌厉气势，在距离父亲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几乎要将空气凝固。

江逸尘的后背紧贴着墙面，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七个女儿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他心头，直到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柔软的怀抱层层包裹。发间残留着茉莉香的发丝扫过脸颊，七个女儿的体温透过衣衫渗进来，将他僵冷的身体焐得发烫。

\"爸爸，我们都知道了。\"最先开口的是扎着低马尾的老五，呼吸喷在他泛红的耳垂上。紧接着被高马尾的老三拽着衣角往怀里带，发梢扫过脖颈痒痒的。披散长发的老七从背后圈住他，瀑布般的发丝垂落在他肩头，\"姨妈以前总给我们带桂花糕，现在肚子里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也是一家人。\"

细碎的私语声此起彼伏，带着蜂蜜般的甜意。江逸尘这才发现，女儿们攥着他衣角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却用最欢快的语调说着最安心的话。滚烫的泪突然砸在手腕，他慌忙去擦，却摸到更多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原来七个小脑袋早已将他的脖颈洇湿一片……

江逸尘的手掌仿佛带着某种虔诚，从扎着银色发圈的高马尾开始，缓缓滑过如绸缎般倾泻的披肩长发，最后轻轻停留在别着珍珠发卡的低马尾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