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疏喉结滚动,正要答话,肩头却突然一沉。李湫弈的手掌轻拍在他肩上,看似随意的一触,却让他体内沸腾的灵力瞬间凝滞。
\"王爷是聪明人。\"李湫弈收回手,指尖残留的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南疆地图,\"李某不过一介商贾,这些军国大事,就不多嘴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烟消散,只余一缕沉香在密室内萦绕。离人疏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直到确认那气息完全消失,才长舒一口气。
夜色下,离人疏站在王府后院,望向西北方向,无奈的叹息道:“秦战天呀秦战天,你真的是好运气。罢了,这次就遂了你的愿。”
与此同时,极东滨州,烟雨朦胧中的王府别院。
温潮江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悬着云澜城主的青玉印绶,步履从容地穿过九曲回廊。他手中一柄素面折扇轻摇,扇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玉石之声,与廊下流水相和。两侧侍卫如泥塑木雕,竟无一人上前盘问。
书房门前,温潮江合扇拱手:\"温潮江,见过王爷。\"
屋内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冯远滨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温城主深夜来访怎不派人前来通知一声,本王好让人去王府门口迎接你。\"话音落下,书房雕花木门无风自开。
温潮江抬眸望去,只见冯远滨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捧着的《海国图志》还泛着淡淡灵光。他身侧案几上,一盏青瓷茶盏正冒着袅袅热气。
“王爷说笑了。”温潮江微微一笑,将折扇收起后,从容的开口道:“属下深夜来此,是为西京城的李老板传达一则信息。或者说是……警告!”
闻言,冯远滨脸色一凝,当即起身,将手中的书籍合上:“哦?看来温城主和忘忧酒馆的关系不错嘛,竟然能做李老板的传话人。”
“让王爷见笑了,属下何德何能能与李老板攀上关系,不过是三年前李老板滨州之行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原来如此。\"冯远滨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那就有劳温城主,说说李老板的...警告?\"
温潮江正色道:\"李老板让属下转告王爷:滨州乃大夏东境门户,王爷这些年来经营的很好,所以他不想亲手拆了这扇门。若王爷非要一意孤行...那李老板也不介意让滨州更名。\"
最后一字落下,书房内的烛火骤然熄灭。潮湿的海风瞬间凝结成细密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如利刃般直指温潮江咽喉。
\"温城主,\"冯远滨的声音如同深海寒流,\"本王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我?\"
冰晶在温潮江颈间寸许处悬停,映出他从容不迫的面容。\"属下不敢。\"他微微欠身,腰间玉佩纹丝不动,\"属下不过是传话之人。至于王爷如何决断,属下无权过问,也无权插手。”
冯远滨这时缓步走到温潮江面前,声音轻如鸿毛,却如同腊月寒风一般刺骨:“那敢问温城主,如今的你,究竟是姓冯,还是姓秦?”
\"回王爷的话,\"温潮江展颜一笑,面无惧色的直视着冯远滨,双手抚摸着青玉印绶:\"属下姓夏,大夏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