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汉却是站着没动,后面几个菜农也往前凑了半步,脸上都是愁苦和坚持:“吴书记,不让我们说话可以,但是家里娃娃要上学,买化肥种子都等着这钱,真等不起了。今天正好大领导在,我们就想讨个准话。”
吴远超看了看冷漠的脸色,又看了看眼前这群熟悉的乡亲,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无奈和安抚:“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老子又不欠你们的钱,谁欠你们的钱你们找谁要去啊。我表个态,只要你们不违法,不采取非法手段,无论你们采取什么措施,把钱要回来,我都支持你们!”
吴老汉嘟囔着道:“说了等于没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吴远超不耐烦地说:“滚滚滚,我卖不卖红薯的,不关你们的事。吴修文,你袋子里提的什么?拿来给我!”
吴老汉把一个布袋子塞到吴远超手里,冷哼着道:“吃吧吃吧,噎死你!”
吴远超打开一看,是一袋子煮熟的土鸡蛋,便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两个,笑着道:“来来来,大家都累了,吃两个鸡蛋垫垫肚子,这个村里的土鸡蛋特别香,平时根本就吃不到,今天咱们有口福了。”
胡步云捏着两枚还带有温热的鸡蛋,又看着吴远超走上前与那些老百姓低声交谈着什么,瞬间就给整不会了,问站在旁边的江丽娟:“吴远超同志和老百姓打交道,一直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的吗?”
江丽娟连忙解释:“吴书记本就是这个村里的人,刚刚那个吴修文老汉,和吴书记是同族之人,还没出五服,按辈分他应该叫吴书记四叔,所以吴书记在他面前称老子,吼天吼地,他也只能受着,谁叫他年龄大辈分小呢。”
胡步云这才恍然大悟,沉吟着道:“青坪县不仅民风彪悍,官风也够剽悍的。那这些老百姓拦路要债又是怎么回事?”
江丽娟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书记,这债主要是合作社欠的菜钱。当初建基地和实验室,县财政掏空了,还借了不少。合作社运转资金也不足,收购菜农的菜,货款周转不开,就拖欠上了。老百姓当初响应号召入了股、集了资,现在见效益没起来,钱又拿不到,自然着急上火。吴书记其实比谁都急,也一直在想办法筹钱,但县里底子太薄了,窟窿太大,一时半会儿真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