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抵达海中心,看到了令所有文明震撼的景象:孕育网的中央,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的光雾,它时而化作星子的形状,却在下一秒崩解成草叶;时而凝聚成记忆晶的轮廓,转瞬又流淌成通天桥的弧度;它吸收着周围所有的能量,却从不固定为任何已知的形态,仿佛在说:“存在,不必被命名。”
“它在挑战‘定义’本身。”紫霄仙尊的虚影与元初、寂烬的光团同时出现,三者的能量在光雾周围织成保护罩,防止它被过度好奇的文明干扰,“宇宙需要被定义的存在,也需要这种‘永远新鲜’的可能——就像故事里总得有已知的角色,也得有突然闯入的意外,才能永远吸引人。”
星遥将初心晶放在保护罩外,晶体内的呢喃与光雾的旋律产生共鸣。光雾突然稳定了一瞬,化作一面镜子,镜子里没有影像,只有一行不断变幻的符号,玄望的混沌玉自动翻译出意思:“我不想成为‘什么’,我想成为‘可能性’本身——让每个看到我的存在,都敢去想自己还能成为别的样子。”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所有文明的记忆。蚀影族想起自己不止能穿梭暗物质,还能与星尘共生;断痕族想起割裂循环纹的手,也能温柔地播种道稻;枯寂族的残骸里,突然抽出新的绿芽,芽尖顶着一朵从未见过的花,花瓣上既没有星骸的痕迹,也没有道韵草的纹路,只是纯粹的、属于自己的粉红。
“原来‘留白’的意义,是让已成形的存在,也敢重新选择。”星遥望着镜子里的符号,突然将自己的圆融纹光脉注入初心晶,“我们接纳你永远不被定义,就像接纳自己随时可以改变。”
光雾在共鸣中剧烈闪烁,最终化作一道流动的光河,融入留白海的孕育网。从此,留白海成了宇宙的“灵感之源”——任何文明感到停滞时,只要来到海边,就能看到光河变幻出的新可能:地球的农人在光河里学会了用道稻培育星尘;修仙者的丹炉吸收了光河的能量,炼出了能让记忆自由重组的“变形丹”;连最守旧的晶族,都开始在星晶上雕刻从未有过的、不对称的星图。
千年后的某一天,星遥的曾孙“星野”在留白海的沙滩上,捡到了一块会变色的石头。石头在阳光下是地球的蔚蓝,在月光下是修仙者的暖玉色,被蚀影族的孩子触碰时,又会泛起暗金石的光泽。当他将石头埋入共生界的土壤,竟长出了一棵“千面树”——春天开地球的桃花,夏天结修仙者的灵果,秋天落蚀影族的星叶,冬天却开出一朵谁也不认识的、带着混沌纹路的白花。
“它既是所有,又什么都不是。”星野坐在千面树下,看着孩子们围着树干争论它该叫什么名字,最终笑着达成一致:“就叫‘树’吧,不用加任何前缀。”
玄望的曾孙“玄空”正在绘制新的宇宙星图,图上没有了明确的“共生界”“混沌之域”“仙人墓园”的边界,只有一片流动的光,光里标注着无数个小点——有的标着“会笑的星”,有的标着“航标草田”,有的标着“千面树”,还有一个最大的点,只写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