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阵刮过操场,卷起枯叶,砸在人脸上像扇巴掌。
泥土混着汗水,干了湿湿了干。
“连……连长,我……我求求你了……”
白小米声音发虚,带着哭腔,脚步东倒西歪。
“这个通讯员,谁爱当谁当,我……我自动放弃!”
话音未落——
“啊!”
鞭子抽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直冲脑门。
白小米惨叫一声,眼泪鼻涕全都涌出来。
疼啊!
疼得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慢下来,林天就跟个幽灵一样,来这么一鞭子,提神醒脑。
不想跑?
那就一直挨打。
哭也没用,鼻涕眼泪也没用,连长早准备了胶带。
最爱说话的双梓晨已经缠了两道了。
双梓晨那张最能贫的嘴已经被封了两次。
他只能用鼻子呼哧呼哧喘气,把五公里跑完。
一个五公里外,又是一个五公里。
连长不说停,那就不许停。
训练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凄厉得让人心惊。
侦察连的兵各忙各的,偶尔抬头看看,咧着嘴感叹残忍,然后认真训练。
以前都是最后一名有这待遇。
连长的小课就是这样的。
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紧绷着。
随时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就像现在,三点。
是早晨三点。
月光冷冷洒下来,把三个人的身影拉得东倒西歪。
腰上、腿上绑着的沙袋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足足四十斤。
墨然最惨。
体力最好,平常负重难不倒他。
他跑在最前,额头的汗珠顺着脖子滚落。
动作幅度不能太大,还不能跑的太快。
但是要在吃早饭前,把这位爷送回去。
离连队还有三十公里呢,墨然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林天直接端坐在他肩上,双臂环胸,目光有点涣散。
带他们比自己练要累的多。
像现在,他在墨然肩上加负重。
腹部一直在做小幅度调整。
后头,双梓晨咬牙跟着,气都倒不匀了,嘴里还不忘损人:
“就这点负重?我在新兵连的时候能甩你十条街!墨然,你这点耐力也配和我打架?”
边骂,一边用手去抠绑在身上的沙袋,争取铁柱磨成针。
给沙袋弄穿,能减轻一点儿是一点儿。
白小米被远远甩在最后,脸色惨白,脚步东倒西歪。
今天一整天他的眼睛都没有聚焦过。
他还是天真。
现在才看清连长的真面目!
林天喊:“白小米,我们走了,白天我要是看不见你的身影——”
“明天我就往林子里放狼,想喂狼还是回到连里,你自己的事儿啊。”
说完拍拍墨然的脑袋,示意他转向。
冷风灌进耳朵,白小米打了个寒战,脚步更乱。
双梓晨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叹气,脚步顿住。
“妈的,老子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