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番外:没醋硬吃(2 / 2)

那小子就乖乖陪在她身边,自己完全不需要费尽周折离开达班,最多是……当她不想当的毒贩、牺牲自由、平时猥琐发育,多花点心思保住自己这条狗命,不被外面那些惦记弄死自己的人真弄死就好了啊,完全不需要走啊。

只要她愿意,那所有难关都是可以克服的。

如果她拓子哥没走,也在达班,那她搞不好还真能咬咬牙,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家老公不喜欢毒品,更不会愿意贩毒,哪怕让他为了自己留下,他也不会开心的,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它会变成一根刺,一辈子都扎在他心里,让他每每想到都会痛苦万分,她可怎么舍得啊?

这不恰好了吗?他俩都不喜欢贩毒,他俩都不想再待在达班了,他俩都不愿意让元梅这条狗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被外面的有心之人惦记,元梅喜欢自由,她拓子哥也愿意看她自由,真好~~~

为了脱身,她也是没少耗费脑细胞,也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她做的坏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星半点,早就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怕特么的什么怕,人活着,那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人生在世,生下来,就只能活一次,没有复活甲!她总要对得起自己不是?为此,牺牲多少人她都不在乎,因为她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啊。她本来就是个天生恶人啊。她本来就是一个不需要听佛经,也能心安理得做坏事的坏胚子啊!

在当初那个烂透了的三边坡混,比的不就是谁更狠,谁更坏,谁更阴吗?不是恶人,她怎么在那种地方活下来?

这么想着,元梅不禁噗嗤一笑,身体也软趴趴的后仰到了后座的椅背上,貌巴见状更酸了,他攥着元梅大爪子的那只手稍稍用力,捏的她转头看向自己后,板着一张脸,眨巴着他依旧毛茸茸的狗狗眼,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元梅也不吭声,默默侧头看着貌巴。

两人对视片刻后,终究还是元梅憋不住了,要笑不笑的问道:“咋了?”

貌巴瘪瘪嘴,一把年纪了,却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委屈巴巴的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蹙眉盯着她,要哭不哭的质问道:“妹儿,你刚刚给是在想哩锅叫哈子……伍敏嘞噶?”

一着急,他连方言都冒出来了,学了这么多年的普通话,一秒回到解放前,听得元梅直乐:“你跟我说话,怎么又冒出方言来了?我记得你没人带的时候普通话还可以啊。”

“你为拉羊个我转移话题噶?”貌巴听得都要哭了,一张大脸立马皱成了一团,赖赖唧唧的继续指控:“给是叫我说中喽?”

元梅嘴角抽了抽,很想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多大岁数了,可又怕这货更觉得自己在转移话题,遂无奈的搓着脑门子直摇头:“没有,没有……伍敏师兄生存能力挺强的,用不着我惦记。

再说惦记也不是我惦记,得是他师父波钦禅师……呃,不是,波钦大禅师惦记,我就算惦记了也没用,我能护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

“那你还是惦记嘛!”貌巴表情更不好了,看的前座的司机都忍不住抿嘴憋笑。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人,一着急,直接攥着元梅的大爪子举到嘴边,想也不想就在她小臂上咬了一口,疼的后者直呼卧槽。

她死命扭动着胳膊,往回拽自己的手,无奈对方劲儿比自己大,现在又进入了那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死犟种模式,她拽不出来,一生气,也拉着驴脸怒道:“你大爷!貌巴,你跟伍敏是一个妈生的吧?你俩咋都愿意咬我这条胳膊呢?”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讷讷的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早在十来年前,但拓跟貌巴的阿妈就没了,老人上岁数了,年轻的时候,身体也透支的很厉害。

但拓和貌巴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在此之前,她还生过几个,都被但拓的阿爸卖掉了,当时的勃北太穷了,他们吃不上饭,更养不起孩子,再后来,等两口子上了岁数以后,才决定要留下一根香火,这才没有把但拓也卖给山上的毒贩。

女人的身体,说强悍也强悍,因为她可以孕育生命,可说脆弱,那也是相当脆弱的,生一次孩子,就要大伤一次元气。

阿妈伤的元气太多了,身体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死的时候,元梅人还在勃磨,不但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想想还有点遗憾,当初他们阿妈在的时候,对元梅挺好的,不仅仅因为她嘴甜聪明会来事,还因为阿妈本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性格虽有些软弱,却很温柔,有点爱操心,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母亲。

元梅挺喜欢那个老人的,她们俩毕竟年龄不一样,经历更不一样,早些年待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共同话题,可两人都不愿冷场,于是阿妈便努力抛出话题,问她平日里工作上的事,元梅也有一说一,什么什么都跟她说。

阿妈虽然听不懂,但也特别捧场的跟着点头,跟着笑。这么好的人,元梅当然喜欢她了。

貌巴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却不妨碍他生气,于是紧紧的攥着她的大爪子,不依不饶的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讲拉羊?哩个伍敏不是比丘噶?为拉羊咬你赅?你刚刚才讲个他没的关系,现在又讲他咬你手臂!你为拉羊要骗我嘛?”

“啧~”元梅不爽的啧了一声,想了想,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跟貌巴说,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敷衍道:“他喝多了不认识人……”

说着话的功夫,她又开始死命往出拽自己的胳膊,拉着驴脸喝道:“你松开我!”

“我不松!”貌巴那个犟种劲一上来,就莫名搞得元梅想到了兰波,突然就手痒想给他几个大逼斗,偏偏那货还不自觉,依旧瞪着眼睛质问道:“你讲你个伍敏是拉羊关系!”

“同学关系呗!”元梅被他烦的忍无可忍,也瞪着眼睛怒道:“你老揪着伍敏不放干啥呀?我一辈子那么长,还就能认识你一个人了啊?你是不是有醋没地方吃了?你到底想听我说什么?

啊?你想听什么,我就给你说什么!

嗯,对,我跟伍敏关系不一般,我俩睡一个被窝里了,我跟他谈过,我俩可好了,海誓山盟,约定天长地久,我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许给他了,怎么样?满意了?”

貌巴不吭声,也不动,还不松手,就眨了两下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似乎试图忍耐一下,可眼泪仍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顺着长长的下睫毛哗哗往下淌,看的元梅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憋屈到很想跟他一起哭。

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过后,她试着拽了两下自己的手,拽不动不说,貌巴还开始吭叽了……

很好,现在不止眼前一黑了,脑瓜子也开始疼了,闹心!

元梅捂着突突直跳的脑门子,咬着后槽牙又深吸一口气,呼出的同时,将全身肌肉放松下来,换上了一个相对软一点的状态,轻声细语的哄道:“你咋又哭了呢活爹?

我刚才逗你呢,快别哭了嗷,我这不就是说句气话么?我没把什么下辈子的许出去,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就是逗他说我死的早,投胎早,下辈子当他奶奶,他说不行,下下辈子要当我阿爸,就这么两句话,我没勾搭小伙,你别胡思乱想了嗷。

你自己不都知道人家是比丘吗?那可是比丘!我再不是人,能对比丘下手吗?不可能的。”

一边说,她还一边撩起左手上的袖子,轻轻在貌巴脸颊上按了两下,替他擦掉眼睛底下的泪水,用下巴指指驾驶座上的司机继续劝:“快别哭了袁总,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好当着人小周的面哭哭唧唧呢?人小孩都看着呢,你注意点形象呗?

嘶……哎呦我天……你看谁家大老爷们跟你似的,跟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出家人吃醋的?你还吃醋吃哭~~了!你让我说你点啥好呢?快别哭了,我错了错了错了……我的错,我不该凶你行了吧?

手给你,你愿意咬就咬吧,随便咬,你想干啥就干啥吧,别哭了行么?求你了活爹。”

“呜……”她不哄还好,这么一哄,貌巴哭的更伤心了,不但又在她胳膊上咬了一口,还逼逼赖赖的翻起了旧账:“你当初……呜……回华国哩时候……呜呜……都没的个我讲呜呜呜……我都以为你死求了呜呜呜……”

元梅:“……”

元梅:“就这么一个事儿,你都嘟囔我四五年了,不是解释过了么,不告诉你,是怕你到时候露馅么?这个事以后咱不提了行吗?”

“呜……嗯……”貌巴点点头,倒也不吭叽了,可眼泪却依旧啪嗒啪嗒往下掉,直到车子开回院子,他还遵照身体惯性抹着眼泪抽哭嗝。

元梅看看地下车库口,又看看貌巴,又是止不住的一阵闹心。

自己把人弟弟好好的领出去,然后哭着领回来,站在孩儿他哥的角度上来看……那肯定是自己又欺负他了……真特么冤啊!

冤也没啥,主要她怕这个水做的男人回家以后瞎几把告状,跟自家老公说她在勃磨的时候勾搭小伙了,那可就难搞了。

毕竟这货吃醋了只会哭,那货吃醋的反应可就没法预料了。

艾玛,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