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焚离打着下手,心神却早已飘至远处的阎妮身上。
如今他不再想着引导,只静观其变,看她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复活与否,终究是她个人的执念与抉择,焚离无权干涉。
另有一点令他警觉:这几日的夜空,星辰格外璀璨浩瀚,宛如一场盛大开幕的幕布被徐徐拉开。以焚离如今的眼力望去……竟也有些看不真切。
自己是从何时变得这般强的?记忆深处几片零散的碎块浮沉。是某种制约的解除,还是心境的蜕变?
更令他在意的是,近期『唯一』现世的次数过于频繁,难道当真无人察觉?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
两道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中宫踏出。
“就是这里?”一人开口,声音清朗。
“绝对没错。”另一人应道,语气沉稳。
当先一人,身着毫无配饰的洁白长衫,怀中抱剑,双手皆搭于古朴剑鞘之上。他眉宇间似有无数剑影流转、明灭,气度沉凝。
紧随其后的蓝发青年,玄色长衫衬得他双眸愈发深邃,如藏万丈深渊。
“这两位可是火洲年轻一辈的翘楚,不去会一会?”刘古的微风拂过耳畔。
“……”焚离抬手,无声地将那缕微风打散。
此时,抱剑的剑天似有所感,目光如电,极目远眺,神色骤然一肃。
来人是阎妮。她见到突兀出现的二人,并无惊色,只是展颜一笑,仪态从容。
“二位远道而来,若有疑问,请随我来。”阎妮引二人至会客室落座,亲自奉上香茗。
“是为『唯一』一事。”持剑青年将茶水一饮而尽,开门见山,“天下之势,维系于微妙平衡之中。虽然说以现今观之,这个平衡……”
他话语微顿,未再深言。
蓝发青年接口,声音低沉:“这里的平衡,已处临界边缘。我二人前来,只为确保界限不失,否则……”
他亦点到即止,未尽之意悬于空中。
“我明白了。”阎妮颔首,“住处自会为二位安排妥当。只是……”
阎妮抬眼,微微一笑,目光清亮。
“不知如何称呼二位?”
蓝发青年朗声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唐少宇。这位是剑天。”
“幸会。”阎妮微微欠身,翩然离去。
“这土洲皇女,与传闻中的杀伐果断相去甚远啊。”唐少宇仰靠椅背,轻啜一口茶,“你说这世界,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世局动荡,能尽微薄之力,已是幸事。”剑天神色不变,“倒有几分念从前了。”
“从前啊……”唐少宇放下茶盏,“也是,那对师徒在的话……”
焚离立于暗处,方才对话尽收耳底。
剑天……唐少宇……
这两个名字,勾起了他心底一丝模糊的熟悉感。
心念微动,焚离身形已从御膳房消失。
既然敢来处理『唯一』之事,他倒要看看,这两人究竟有何倚仗。
“焚世。”